盛少棠最近觉得很奇怪,他那恶毒的大哥好像忽然换了个人似的,从一心为盛氏出谋划策变成了拼命唆使他转移公司的资金。

他刚将一笔工程的预算转移出来,然而为了维持表面上的平衡他还得重新寻找合适的更加低廉的合作商确保能够混过账面。

这是犯罪,万一出事他插翅难逃。盛少棠每一次签字盖章都忐忑不安,但一想到还在对方手上的妈妈只能咬牙继续下去。

只要做得够隐蔽就不会很快被人发现。

盛少棠忍不住向唯一的联系人、监视他的女助理询问时对方只事不关己地抛下这么一句话。

她甚至不对自己的能力抱持期待,谁都知道他迟早都会露陷,他们只是不关心,他只是一个随时可以放弃的棋子。

盛少棠握紧了拳头,他是一名alpha,为什么却要活得这么窝囊?

而现在拜他们所赐,找他麻烦的人他一个都惹不起。

其中首当其冲的就是他好不容易说服加入的装备司长的独子风如厉。

“你在搞什么名堂?!”他将一摞纸张扔到他面前,“这是什么?为什么合作方临时变成了这个三流公司。”

盛少棠在他的怒气下几乎喘不过气,他给出了一个不是理由的理由:“他们给出的报价更符合我们的要求……”

风如厉冷哼,alpha充满攻击性的信息素几乎把对方逼到了墙角:“要求?”他夺过办公桌上的签约资料,上面的价格比原先寻找的那家要低整整一倍,“合同都签了,出尔反尔临时变卦我的面子让你当球踢,我以后该怎么应付那帮老家伙?”

盛少棠看着他眼中的怒火心里涌起一种拖人下水的幸灾乐祸,下一秒他的头皮一痛,风如厉发狠地往下扯他的头发,令他本能地仰起了头。

“你笑什么?”

他笑有人跟他一起倒霉,而且还是自己亲手造成的。

风如厉冷冷盯着他,然后慢慢放开手。盛少棠刚松了口气,忽然听见落锁的声音,风如厉拉下窗帘,他们忽然置于一片危险的黑暗之中。

盛少棠看着风如厉重新慢慢走过来,一边慢条斯理地解开领带,“我不爱拖拖拉拉,这笔账我们今天慢慢算。”

薄薄的一扇门阻隔了即将发生的一切。

“嗯?”

门外恰好经过的经理听见里面细微的动静疑惑地驻足,“三公子的办公室啊。”

盛少佐瞥了眼门牌,随即脚步不停地走向电梯,经理只得把耳朵从门边上收回来立刻跟了上去。

盛少佐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电视自动打开播放某国的天气预报,然后是那个国家的时政新闻。女主播用顺畅流利的语言快速念着一则则新闻稿,忽然某一个熟悉的词汇让盛少佐集中起注意力。

“昨天下午十三点十分左右,位于佩德罗罗岛新滩区发生了一起民间暴动,约五百名左右武装分子对该区域的omega安理中心进行攻击,数据统计截止今日八点死一百二十八人,伤五十九人,十一人失踪,警方正在……”

影像中的红墙和建筑的断垣残壁变得无比刺目,盛少佐立刻拨通了电话,劈头就问:“他在哪儿?”

……

地道通往红墙之外,盛少初和陆明淮一行人一到外面就听见警笛声,他们立刻向声源前进。忽然身后一阵天崩地裂的巨响,盛少初扭头看去,只见上一刻还住在里面的房子在爆炸中被火海吞噬,爆发出的滚滚浓烟弥漫了整座山,呛得他们陆续咳嗽起来。

搜救人员看到幸存者马上将他们送往医院,有两个人中了枪,哀哀的痛叫显得车厢尤为沉闷。

车子顺着盘山公路微微颠簸,盛少初看向窗外,明媚的天光和连绵的城镇映入眼帘,让他忽然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盛少初知道他们会被临时看守起来,然后送往下一个监狱继续服刑。

车上一共有八个人,司机专心地开着车,只有一个护士和医生在临时照看伤者。盛少初忽然心里一动,他不能继续坐在这里。这是一个机会,他实在不想再回去了。

“陆明淮。”他用母语叫道,后者正小心翼翼地托着萨沙红肿的膝盖,轻轻嗯了一声。随即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一阵风忽然灌入拉开的后厢门直扑到他脸上,陆明淮猛地抬起头,盛少初的身影在面前一闪,他条件反射地想要抓住他,对方却已经毅然决然地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