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塘里有三条鳄鱼,此时都趴在池塘边上晒太阳,懒懒的一动不动的趴着,眼睛闭着,很是悠闲自乐的模样,而且是非常有规律的从大到小三条一溜儿排开,看起来就像是一家三口,她觉得这样的场景还是挺有爱的。

许正没想到苏烟染这个小女孩居然对院子里这三条凶猛的鳄鱼丝毫不害怕,之前他还担心要是王妃不喜而害怕,他要怎么安置这三条庞然大物,毕竟府里就只有这一处是有池塘的,若是放到府外的池塘,会将整个洛州城的百姓吓住的。

许正和纳闷,明明王爷带回来的时候这东西是和鲤鱼一般大的东西,看起来像是壁虎,但是却没想要一个月就长成这么大了,将一池子的鲤鱼都吃光了。

再次见到从水里爬出来的鳄鱼,府里的人都是被吓住了,黑漆漆坑坑洼洼的丑陋的外表,血盆大口,尖锐的牙齿,怎么看都是能将人的胳膊一下子咬断的,真是不知道王爷是从哪里将这三条东西弄来的,而且这东西吃起肉的模样也是非常的下人。

但是次数多了,见它们只是趴在池子边没甚动静,没有攻击人伤人的意思,久而久之,他们对鳄鱼就没了害怕。

这一次,王爷下令把这个院子安排给王妃的时候,他是诧异的时候外加极力反对,这不是存心要把王妃给吓着,虽然对皇上安排的婚事不满,但是也不能这般欺负一个孩子,但是此时远远的看着托着腮趴在水榭的栏杆上目光炯炯的盯着池子边上晒太阳的鳄鱼,许正觉得他完全是多虑了。

“许管家,你怎么这么晚才过来,快点快点。”苏烟染转头,看到许正,忙不迭的催促道。

许正走在前面,身后一个小厮提着个木桶跟在他身后,木桶很沉,小厮很费劲的提着,这里面装的是给鳄鱼吃的食物,煮熟了的猪肉和鱼。

苏烟染一催促,许正立即加快了脚步,到了水榭之中,见只有苏烟染独自一人,不忍担心的提醒道:“王妃,您怎可独自一人再此地?这边近水,太危险了,您该让您的丫鬟伺候在旁边才是。”

“许管家放心好了,本王妃自会注意的,不会掉到水里的。”苏烟染淡淡说道,虽然身边没有丫鬟跟着,但是却有楚凤宁的暗卫跟着,她怎么可能有事,而且她也不会巴巴的拿自个儿去喂了鳄鱼。

而且采青和兰儿哪敢来这里,自从看见池子里的鳄鱼,就恨不得不出门,真不知道楚凤宁按的是个什么心,居然把她安排在鳄鱼窝里,就算觉得她很强悍,但是也得想想她是个女孩子吧,也得想想她带来的都是老弱妇孺吧……

许正不再多说,知道这个王妃小虽小,但是很有主张,他决定在院子多派几个人手看着,在一旁守着就行,若是王妃真出了什么事,王爷还得追究他的责任。

苏烟染跳下栏杆,从小厮放下的木桶里拎起一大块未切开的整块的肉,扔进了水里,水面上荡漾起一层油光。

闻到肉味,趴在池子边上的鳄鱼有了反应,划着粗短的四肢回了水里,动作敏捷而迅速。

水里只有一块肉,不一会儿三条鳄鱼争抢了起来,粗壮的身子在池子里扭打翻滚起来,时而窜起,一时水花四溅,小池塘里混乱一片。

许正对苏烟染的喂食方法很不赞同,之前他们都是装了三个木盆的肉放在鳄鱼的面前,让它们自己,从来没有发生过争抢的事件,但是王妃自从发现了这池子里的鳄鱼之后,见他们喂食的方法很不喜,然后就要求她来喂。

鳄鱼毕竟是凶猛的动物,他怎么可能让小王妃接近,但是王妃执意,她说只在小谢中喂鳄鱼,他也就同意了,可是竟不成想小王妃的喂食方法,让他们第一次见识到了鳄鱼的凶猛。

苏烟染第一次喂食的时候,也许鳄鱼是没有被这般喂食过,有些无动于衷,但是等过了它们习惯的投喂时间还没有得到食物的时候,它们再听到落水声,闻到熟悉的味道,就会慢慢移动过来寻找,当发现只有一块食物的时候,就开始争抢。

与其投喂熟食,苏烟染其实更想投喂生食,这样才能开发出鳄鱼凶猛的本性呢,但是呢,这里毕竟是人来人往的院子,一旦给鳄鱼开了生食,以后肯定是一发不可收拾的,这样太危险了,就这样逗逗它们就可以了。

池塘边没有建任何防护栏的设施,将鳄鱼就这样放养着是非常不安全的,苏烟染吩咐许正让人过来建一个小矮墙,再支起竹篱笆,将鳄鱼圈养在池塘里,虽然到目前为止鳄鱼都没有逃跑,但是一旦逃脱就是一件大事了,咬了人伤了人更是大事,还是人们的生命安全比较重要。

看完了一出精彩的鳄鱼抢食戏,苏烟染回了房间,采青和兰儿两人还在房间里归置着她的陪嫁物品,她让人给搬了张贵妃榻摆放在屋外,晒着暖阳,闭目养神,顺便补补钙,让她能早日长到原来的一米七的个子。

在宁王府的日子比在相府中更加悠闲,原本打算管着她的周嬷嬷被她唬住了,再加上院子里的鳄鱼的惊吓,暂时只能在屋子李哼哼唧唧的躺着,而且她也不用刻意去扮演乔淑曼的乖女儿,苏慕瑾的乖妹妹,唯心所欲起来。

阳春三月,天气正好,风景正好,正是适合出去踏青的好日子,但是楚凤宁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晚饭时候,采青在旁边伺候,忍不住说道:“王妃,我们来了宁王府也有五日光景了,怎么还是不见王爷?奴婢私下里问了许管家,他说王爷病了,在院子里休养,不见外人,让我们安心在这里住下即可,奴婢觉得王妃应该亲自过去向王爷请个安。”

采青说的委婉,她其实担心王爷是不是已经病入膏肓了,连出来见一下王妃的力气都没有,要是这样的话,王妃可该怎么办?是继续留在洛州还是回到相府?重生之嫡长雍主

看着采青忧心的脸庞,苏烟染淡声道:“采青,这事就听着许管家的吩咐吧,王爷要见我的时候,我就去见他。”

人都不在府中还见个屁,他就借着这一身病的缘故说是久病幽居王府,其实人早就不知道跑到哪个旮旯角里逍遥去了,他说一年都在宁王府里呆不了个把月,看来整个宁王府都在为他做了一个幌子。

他不在,难道就让她一个人住这里,闷都得闷死的,要不她也“病”一下,让他带着她溜号得了。

采青轻声“哦”了一声,明白了下来,手下继续给苏烟染布菜。

采青和兰儿两个未曾发觉她们俨然把苏烟染当做了主心骨,什么事情都要过问她,忘记了其实两人比苏烟染大,乔淑曼吩咐着是要帮衬着苏烟染的。

吃过晚饭,苏烟染在院子里散了散步,锻炼锻炼身体,看着她伸胳膊伸腿扭腰的样子,众人不知道她在做些什么,只当做小王妃这是无聊的自己玩。

之前在相府中可以抽空出来锻炼的时间实在太少,被看护的太好,又是一个半月的马车之旅,又没怎么锻炼,一下子就惫懒下来了,身体筋脉懒了,好在她年纪尚幼,重新拉伸很是容易。

现在在这里得了完全的自由,她可以放开手脚,一番运动下来,出了一身薄汗,苏烟染往回走,池塘里的鳄鱼已经回了水里,不知道躲在那里,看不到了。

走到房间,让人准备了热水过来,泡在澡盆里,透体舒服。

看着自己小小的身板,小小的手,小小的脚,真得是好小啊,好有好几年才能长大,不过时间过的也快,这不是快要一年过去了,马上八岁,然后九岁……

苏烟染泡的小脸蛋红扑扑的,好一会儿才从水里出来,穿上衣服,招呼采青和兰儿两人进来收拾,可是唤了两声,外面却是无人应答。

她心中一提,这种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采青和兰儿两个对她十分的紧张,她让她们不用一直跟在她身旁伺候,她们还是会在外边守着,就怕她有事叫不到人,而此时她在唤人,却是没有人。

苏烟染跑过去打开屋门,只见采青和兰儿两个面对着面趴倒在桌上,一动不动,蜡烛台在两人之间燃烧着。

苏烟染心陡的一紧,屋子里有人,还是个男人,他并没有刻意隐藏气息,想然可能认为她是个小孩子不会发现他。

是谁?居然能潜进王府,而且是她的房间,他想要做什么?她有什么让人对她下手的动机?若是求财尽可以去库房,求色的话应该去有适龄女子那里,而她除了一个王妃身份之外,可以说什么都没有?

难道这个人是冲着楚凤宁来的?是楚凤宁在外的仇家,找不到他报仇,就找到她这里来了?

那个暗卫呢?虽然她在屋里洗澡,但是他还是在屋外守着的,一点打斗的声音都没有,难道被这人不费一招一式的轻易解决了?

苏烟染脑中闪过很多种的念头,但是面上却是平静的向着采青和兰儿的方向走去,她来到两人身边,拉着她们的手晃了晃,推着她们,喊着她们的名字,却暗中探了两人的脉门,确定两人只是昏了过去,暗自松了口气。

暗中的人动了,她心中默数着,在那人即将靠近她失,苏烟染疾步往旁边错开一步,侧身的一瞬间,手中的银针急射出手,这是刚才在桌上的绣篮子里拿出来的,她快速的跑向门边。

来人完全始料未及苏烟染竟然有这般凌厉的身手,竟然躲开了他,虽然他没使十分力,但也使了五分,这个小女孩居然躲过了?他有些难以置信,而且这迹象她很可能早就发现了他在屋子里。

原本以为她是看到她的两个丫鬟趴在桌子上,不知所措的走近,呼着她们的名字,却是不曾想她只是在等着他的动作,思绪不过只是稍愣片刻,宇文弦一个空中旋身躲过了急射过来的暗器,在苏烟染开门的瞬间,一掌将门拍住。

苏烟染丝毫不懈怠,矮身左腿立即一个扫堂腿横扫向来人下盘。

宇文弦心下一惊,神情一肃,不敢再轻敌,跳开了一步,专心应付苏烟染的袭来的动作。

屋内还是亮堂的,苏烟染可以看见此人面如冠玉,长相颇为俊秀,不遮不掩,一袭浅蓝色的衣衫,乍看一点都不像是什么坏人,但是这并不能证明他不是坏人。

她不知来人来此目的为何?但是偷偷摸摸,放倒了采青和兰儿,那必然是有着企图的,此时她不知外边的人怎么样了,但是楚凤宁安插在她身边的暗卫没有过来保护她,很有可能已经遭遇不测,她不能保证自己能打赢眼前这人,但是她必须得先离开这间房间。

两人在屋内展开了一场搏斗,苏烟染采取主动的攻势,步步紧逼,而宇文弦却是被动的躲闪起来。

宇文弦方挡下苏烟染攻向他大腿之上的腿势,却见她立即化掌为拳袭向他的面门,小小的拳头,和鸡蛋差不多大小,白嫩嫩的,可是却带了霸道的劲力。

眼前的女孩脸色酡红,个子小小,只不过及他的腰部已,但是刚才却借着他挡住她腿的攻势的手的力腾空而起,一跃而上,此时和他面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