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君先生,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谈的吗?”于锦平静的面容,质问的语气。

面色丝毫不惧君长鹤。

反而是一种迎战之姿。

她穿一身棉质黑色运动装,在这臃肿的冬季,显得她身形挺拔俏丽,黑色又是那样的庄重沉稳,衬托的她莹润的肌肤越发的白嫩。

不娇气,却成熟又清新。

清新里带着一种凝重的,干练的,勇往直前的美。

这样的女人,你甚至可以把她称之为女神,遮掩的时尚又成熟的女神,却是已经有了一个二十一的孩子。

一忽儿间,君长鹤被于锦身上这种扑面而来的洁然气息从脑际刷过,多日以来一直都脑满脑胀的感觉,突然间减轻了几许。

真清新。

真感染人。

这养的于锦,让君长鹤非常有想要跟她交谈的愿望。

她跟江露雪,太不一样了。

这令君长鹤越发的感觉,江露雪这么多年以来都是在装。

无怪乎君见晚会打她。

“想和你谈谈唐简。”君长鹤直言,然后温声又略带些陪着小心的语气问道:“可以吗?于女士?”

他本是一贯严肃不善言辞的,又是高高在上发号施令惯了的,突顺间的,让他和一个清新亮丽的女人这般谈话,他甚至不知道深浅在几许?

该如何去把握?

深冬的晨日阳光下。

一个身高足足一八零,身形颀长挺立,眉宇间有着一道因常年操劳而留下的川字纹的男人,一双剑眉如霜,薄薄的单眼皮没有小鲜肉们萌萌的感觉,反而是透露着一种成熟的气韵,男人身着中长款黑色呢子大衣,一双手插在大衣内的样子让他又多了几分成功男士那不善言辞却只做不说的魅力。

他的对面

一个身高一六七的女人,丸子头高高的绑起,一身洁净干练的运动装凸显出她的健康与活力,一双美目犀利辛辣,丝毫没有小少女的懵懂未知,反而是一种历尽沧桑阅人沉练的淡然。

此一对男女

站在如此以景观夺人的天琴湾别墅的冬日里,远观之,有一种极为梦幻的风景线的感觉。

倒十分像似言情影视剧中几多曲婉几多情恨的男女。

景致极为的令人遐思。

“哼!”于锦冷着一张脸。

“给我个机会?可否?”君长鹤将手从口袋里掏出来,越发的局促了。

一个大男人,一个企业家,一个豪门的内的家主,一个颇富魅力的男人,此时此刻在于锦的面前,倒显得有些像不知所措的大男孩。

又像似,一个在老婆面前认错的大男人。

于锦错觉了一下。

继而愣了几秒。

心道,他若执意要和她谈唐简,即便是她今天不同意,他亦会寻找其他方式。

和他谈谈也好。

她倒是想看看他,到底想说什么?

打算让唐简离开盛京?

再一次赶尽杀绝?

“好!”于锦干脆答道,忘记了自己刚刚跑过步,身上其实穿的很少。

“这边,活动室里如何?”君长鹤征求着于锦的意见。

“好。”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开了空调开了暖气的活动室内坐下。

“你大概是想问我怎么样才能使唐简离开盛京,离开绍钦吧?”于锦先发制人一般的语气,问道。

“……”君长鹤一愣。

继而,心中竟然佩服这个女人的胆大和直言来,禁不住抬眸多看了她一眼。

于锦却是强韧的笑:“没想到是吗,你以如此强势的手段,竟然都没有将我的女儿打倒?我只想告诉你的是,这世上,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靠武力解决,有钱了不起吗?你别忘了,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你若敢在围杀我的女儿,我就杀你全家!”

于锦的语速有些急促。

一大早的,跑了步停顿了下来,刚才凉意凉渐渐侵袭,她还没有适应,有一下子来到了这么高温的空调房里,她有些不适应,心跳加速语速也快了。

“你应该不是唐简的亲妈吧?”君长鹤脱下了呢子大衣问道,他的呢子风衣是加厚的,里衬还加了薄棉。

“你什么意思?”于锦愣了,没想到君长鹤会这么问。

“唐简跟我的前妻长得很像,我前妻很早的时候就死了,我……”君长鹤男人式的悲笑了一下:“我,看到唐简的时候,心中有一种莫名的情绪,相似,总感觉,她是我的女儿一样……”

听闻君长鹤这番话,于锦在心中不禁怔住了,心下叹笑,终究是父子连心,说什么君长鹤不知道,他明明知道。

可这番话什么意思呢?

她不动声色,并且目光不解的看着君长鹤,君长鹤继续,他那低沉的带着男人磁性的嗓音相似在诉说一个忧伤的故事:“如果她是我的女儿,应该是二十一岁才对,可我问过唐简,她今年二十五岁,而于女士你,今天才三十六岁,你和唐简,你们之间相差十一岁,怎么可能你是她的亲妈?”

“君先生你是来查户口的吗?”于锦冷笑着问。

“我只是想从你这里得知她的身世,以及她的真实年龄,我只想知道她是不是我的亲生女儿!”

“然后呢?”于锦反问道。

“然后?”君长鹤不明于锦问的什么意思?

“如果,她是你的女儿呢?你准备怎么办?”于锦大胆的问道。

“如果他是我的女儿?”君长鹤还真的没想过,他只是看到唐简被围杀而心痛,可,还没有这个勇气接受唐简真的是他女儿的事实。

那太残忍了。

君长鹤痛苦的整张脸都扭曲挣扎着。

这段时间

这三个星期以来,他已经被这件事压的快要喘不过气来了。什么事情都不想过问,无论公司里,或是家里。

幸好公司有高管在帮忙打理。

而家中。

即便发生了自己妻子被女儿多次殴打这样的忤逆事件,甚至于妻子早已给他扣了绿帽子的这样的事情,他根本就是浑然不觉。

一颗心都纠结在唐简这里。

若唐简真是他的女儿。

他没想过。

真心不敢想,没有勇气想这个问题。

于锦却逼问他,他不得不艰难并隐晦的回答:“若我早知道……真是,我一定不会对自己亲生女儿下那么狠的心。”

“哈哈!”于锦突然快速的冷笑,一双美目极为凌然的看着君长鹤,那美目里有几分决绝的苦楚:“不对亲生女儿下那么狠毒的心,若不是你的女儿,就可以毫无顾忌?是不是?若是别人家的女儿,就可以纠集一百多号人,对一个手无寸铁的小姑娘进行绝杀?”

“我无法做到心生怜惜这世上所有的人,于女士,我说的话可能令你不高兴,但,却是地地道道的实话。”君长鹤对愤怒至极的于锦解释着。

“呵呵呵,懂了。”于锦一声悲怆的笑。

然后继续道:“唐简二十五岁,她的亲生母亲是我死去丈夫的前妻,我认识唐简爸爸的时候,唐简十岁,我二十一。就这样,君先生还有什么话要问的吗?”

“真的?”心情好像能透过气一点了。

“当然真的!”于锦答道。

“那她……怎么跟我前妻长得像?”

“你前妻是个什么鬼?”

“……”君长鹤。

于锦轻叱的笑了一下,起身向外走,这才发现,外面真冷!

在外面待太久了。

一出活动室,更是刺骨寒冷。

她瑟缩的抱膀发抖。

身后,一个暖沉暖沉的大衣披在了她的身上。

她扭头一看,是君长鹤。

他将她的大衣脱下来为她披上了。

那大衣有一股清淡的成熟男性味道。

于锦恍惚了一下。

“是我主动约于女士出来谈谈的,期间忽略了你穿的衣物太少,所以,为你御寒是长鹤应该做的事情,你先披着回家,如果看着烦,就将大衣扔了,也或者可以交给我二弟君长鸣。”

“……”这下换于锦无言了。

她倒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若不是君长鹤是唐简的亲生父亲,若不是他做出了围杀了唐简这样惨绝人寰的事情,她真的对君长鹤印象不坏,男人稳重,少言寡语,却有着成功男人的王者之风,而且虽然已经四十出头,却没有四十岁男人那种惯有的小肚腩,小臃肿。

君长鹤保持的很好。

身形颀长却不失魁梧。

待人接物礼貌沉稳,没有高高在上的优越感等。

“不用!”思虑一两秒,于锦还是将大衣退还给身后的君长鹤。

却是

身后的那双有力的双掌却搭在的她的双肩用力的扶着:“于女士不要跟我赌气,身体重要,尤其是一个单身女人,更要注意自己的身体,你刚才一直在晨跑不觉得冷,跑步容易出汗,现下晾着汗,又猛然间吹冷风,患感冒的几率很大。”

男人说的有道理。

于锦道不好拒绝了。

而且

这款大衣看着轻便有形,却着实暖和的很。

心下没再拒绝。

一颗心甚为不解。

如此一个不算太绝情的男人,怎么对自己亲生女儿这么狠?刚一出生就扼杀?

裹了大衣走了。

没再回头看君长鹤一眼。

身后的君长鹤却单薄的西装伫立在风口。

久久没有动身。

自那晚围杀了唐简之后,他的心思一直混沌,看到江露雪厌恶,看到君见晚依然厌恶,没由来的,他甚至有一丝丝大胆的怀疑。

怀疑

当初君见晚是不是抱错了?

当初那个孩子,不是君见晚而是唐简?

不可能呀?

唐简二十五岁。

年龄,困惑了君长鹤。

身后,又一个大衣披在了君长鹤的身上。

“大哥,回去吧,于姐已经走远了。”君长鸣在身后不动声色的说到。

“你什么时候出来的?”君长鹤问。

“有一会儿了。”

“……”君长鹤。

“是不是觉得,唐简很像大嫂,更像大嫂的女儿?”君长鸣问道。

“……”君长鹤依然无话。

他问于锦的话,却不能如此回答君长鸣。

因为在君家,他是一家之主。

传承了上百年的盛京名门大户君家,一向家风严谨,家庭和睦,父慈子孝媳妇贤,作为一家之主的君长鹤,不能在母亲七十大寿这个节骨眼上,出什么差错。

尽管

最近一段时间江露雪十分的反常。

尽管。君见晚屡屡虐母也很反常,包括他一直视家里的这些反常事件而不见,也是反常之举。

可他心里有一件事情是清晰的。

那就是,母亲大寿之前,这个家能维持当维持。

以及

终究他和江露雪和君见晚这个三口之家,也算是二十年了,那种感情不是他想割舍就能割舍的掉的。

他对君见晚,对江露雪都有着极深的疼爱,尽管这段时间他一直都冰封着对她们的情感。

可他对她们依然有极深的情感存在。

“长鸣,送大哥回家。”昨天是君长鹤送他回来,今天他这样要求。

“好,大哥。”

路上。

君长鹤终于开口了:“长鸣,母亲寿宴之前,善待你大嫂和小晚好吗。算大哥求你了。”

“那大哥先告诉我,对唐简什么感觉。”君长鸣反问道。

“难以割舍,看到她受伤,我心如刀割。”君长鹤终于说出了心中的真实感受。

“那不就行了,大哥!”君长鹤的眼眶一热:“这世上,有一种东西叫血浓于水,即便远隔了千山万水,血缘这个东西,也无法更改。”

“大哥懂你的意思,一切都等母亲寿宴过后再说,好么?”君长鹤吩咐君长鸣。

“听你的,大哥。”君长鸣答应的很快,然后问道:“大哥对于锦感觉如何?”

“怎么这么问大哥?”君长鹤觉得奇怪。

“呃……也没什么,因为她是唐简的妈妈。”君长鸣面无表情。

自从温晴失踪,他几乎不会笑了。

“清新,果敢,泼辣,有一种极其强大的母性光环,和江露雪完全不一样。她……给我一种清新的别样感觉,时尚,虽然泼辣却不失优雅和高贵,又有别于那些上层社会里的阔太太们。”君长鹤如实说着对于锦的感觉。

自去了江露雪,他便没再多看过别的女人,他是个严谨的男人,也是个不太风趣,不太懂女人的男人,家族的事业已经让他忙的没日没夜。

至于女人。

一直以来有江露雪已足够,只是这段时间才对江露雪开始反感。

反感了江露雪,不免要多看别的女人一眼。

最先映入他眼帘的,当数于锦。

一股清流。

掀起了他强大男性的埋藏在内心深度的一种保护欲。

却也是要他暗自压下。

已婚男人,君家掌家人。

很多时候,他身不由己。

“大哥,我也是这么觉得,而且,我觉得于锦姐,很漂亮。”君长鸣眼里男的一见的温熹的笑:“对了,于锦姐做饭也很好吃,别看那么时尚泼辣,也很入得厨房哦。”

一忽儿间的。

君长鸣的脑海里想到了一个奇怪的画面。

偌大君宅大厅内

老头老太太做正中。

君长鹤于锦带着唐简唐东东唐西西做一侧,他和温晴坐在另一侧,若果他和温晴再有孩子的话,细算算,家里老老少少加起来也九口人呢。

若温晴再怀个双胞胎呢?

十口人?

十全十美?

那才是他想要的君家。

只可惜……

“长鸣你想什么呢,专心卡车。”车都被君长鸣开岔了道,君长鸣立即聚精会神。不做其他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