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没事吧?”唐简在那边紧张到不行,这个洛琪,够胆大的。

“没事,简简,你别担心姐。先挂了。”温晴和唐简道了一声别,然后收了线,看向推门进来的洛琪。

“你好。”温晴率先打招呼。

无论洛琪心里想要耍什么花招,无论她为什么住在这里,但是温晴都明白一点,当初长鸣救洛琪回来的时候,的确是因为想要为自己积点德,害怕自己也曾流落在外没人照顾,才会关注弱势女性。

这样的想法和做法,长鸣在邮件里和她提到过两三次。

温晴能够明白。更能理解长鸣。

若是因为一颗扶弱同情的心灵去照顾一个女人,而不是别有用心的话,那又什么不可?

这说明长鸣是个正在悔过的有爱心的男人。

所以

只要长鸣心境纯善,温晴并不介意洛琪住在天琴湾,还有一点,温晴跟着君长鸣再回来,心境也和之前离开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了,之前她爱君长鸣,一颗心都扑在了长鸣身上,而今,她更爱自己,她跟长鸣之间,多了一层理性,即便到现在为止,她都还没答应长鸣的求婚,无论君长鸣会不会娶她,她心里都不会紧张。

哪怕是不娶她。

她也不会忧伤。这就是她的改变。

既然对君长鸣早已不是离开之前那般在乎,所以她在处理女人的事件上,便多了一层理性与开阔。

偏偏

温晴的这种开脱看在洛琪的眼里。

是一种弱。

以至于。

她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也不是她非得急吼吼,而是,她一直以为君长鸣再也找不到温晴,一直以为温晴只是一个过去时的存在。

却没想到,温晴回来了。

正主归来。

她洛琪能不急嘛。

急归急,但是表面还是很能稳得住性子的。

“温晴你好。”洛琪落落大方的对倚卧在床的温晴打招呼。

这是君长鸣的卧室,温晴躺的床是君长鸣的大床,洛琪看了心里那叫一个嫉妒恨,简直想咬碎自己的牙。

温晴看着她,不语。

“还习惯吗?”洛琪又问。仿佛她自己是女主人似的。

“还好吧。”温晴笑,依然不语。经历了这一段时间的风浪,她特别能稳住心神,大不了永不再回来,没什么大不了,所以心境十分的淡定。

倒是洛琪,有些紧张了。

她原本想的是温晴看到她一定不高兴,一定对她骂骂唧唧等等,没有想到的是温晴竟然这么平淡。

这还真的让她无从下手。

“那个,长鸣跟你说过我吗?他从小就崇拜我,然后……”洛琪的语气温婉,持重,淡定,有一种天然的冷然气息却又不显得傲,反而是很平淡很与世无争的语气。

却也彰显着一种无争的不可逾越之气场。

这些

当然都是她演出来的。

“说过!”温晴淡笑了一下,对于洛琪这种气场她丝毫不在意:“他说他是为了祈祷失踪的我能够得到同样好人的救助,所以那天晚上才把你给捡回来。”

捡回来?

洛琪一下子就败下阵来。

她是被君长鸣捡回来的?

跟捡垃圾捡流浪人一般?

这个温晴!

说话也未免太直白了吧?

没气到温晴,洛琪自己倒是被温晴气的气血喷涌。还必须得不动声色的忍着,虽然面上看不出什么。

却是已经有点败下阵来的感觉。

凭什么!

她堂堂一代影星,气质很好,难道在气场方面还比不过一个怀着孕身体不适躺在床上的女人?

而且女人至少有三十了吧?

好像比君长鸣大?

洛琪哪里知道,温晴根本都不知道她内心的这种挣扎,温晴只是想以最简单的方式示人,不想过问太多,不想周旋他人,不想让自己累,不想累计别人。温晴只是最尖的方式回答她而已。

她不知道。

她以为温晴在卯足了劲儿在跟她斗,而且和她一样表面不动声色呢。

这样,她心中更气,看着倚在床上面不改色一脸漫不经心的温情时,洛琪简直沮丧,可是令她更为沮丧的还在后头。

“砰!”的一声。

洛琪还没回过神来,她的头上就挨了一拖把。

那拖把是刚脱了地的,湿漉漉的脏水顺着她的头向下流。

洛琪整个人楞在脏污的水滴中,秒瞬间便成了现实版落汤鸡,那一头脏污的水再混合着洛琪的刚刚画好的妆容。

我的天哪?

那叫一个效果奇佳。

惨不忍睹来形容,都很苍白。

这个柳妈。

这是闹得哪一出?

“谁让你私自进入小姐的房间了?啊?”柳妈一手掐腰,一手扶着拖把,站在洛琪的对面怒目圆睁。

“柳……柳妈,你。”洛琪瞠目结舌。

大张着嘴巴表情凝固。

她忘记了处理头上滴下来的脏污之水,一颗心都被柳妈秒杀的完全失去了思维能力。

只任由那脏污之水从头上顺着眉毛,顺着眼角顺着鼻子尖儿。

滴!

滴到了嘴里。

“味道好么?”柳妈问道。

“你……”洛琪气血喷涌,没治!

“你什么你!”柳妈冷哼了一声:“你一个我们君先生捡回来的流浪女人,我们君先生让你在家住着完全都是为了给小姐积德,给小姐肚子里的孩子积德,要不然怎么会把你捡回家呢?你应该谢谢我们小姐才对,你倒好,不谢小姐,你反而私自上来打扰她休息,你不知道她正怀着孕又坐长途车一天多吗?你安的什么心呀,我告诉你,等君先生回来,我立刻告诉君先生让他把你扔出去!”

没想到,平时话语极少,很是老实本分的柳妈,怼起人来竟然那般的具有杀伤力。

“噗嗤……”温晴真的忍不住笑了。

一半是惊讶于柳妈的反常。

一半是……

洛琪的样子,真的很狼狈,很搞笑。

温晴不想笑。

可她没忍住。

一声不经意的笑,足以令洛琪恨到了骨髓了。

“你给我出去!你个破鞋!”柳妈看到楞门边不走的洛琪,又要举起拖把赶人,洛琪一个转身,刺溜刺溜的快速的下楼了。

像鼠窜。

余下床上的温晴,以及柳妈。

温晴极为中肯的说道:“柳妈,这样……不太好吧?洛琪她毕竟是长鸣的客人。”

其实对于柳妈,温晴也不是很熟。没和君长鸣分手之前,温晴在天琴湾和长鸣住在一起也就一个多月时间,而且不常和柳妈说话,更不会把自己当做女主人一般的指使柳妈做这做那。

因为她觉得自己终究不是女主人。没有资格去指使长鸣的佣人而已。

她没想到,这些不经意的自我克制,却是给柳妈留下了极好的印象。柳妈是君长鸣从君宅带过来老家院里的人,等于从小都是看着君长鸣长大的。

温晴住在这里一个多月,一向对柳妈尊重有加,更是脱下来的衣服从来不让柳妈洗都是她自己动手洗掉,更甚至,君长鸣脱下来的内裤等小物件儿,都是温晴给他洗,少麻烦了柳妈很多事儿。

更甚至

温晴还偶尔会帮柳妈做饭打下手。

虽然她只在天琴湾住了一个多月,跟柳妈也不算熟悉,但是温晴不知道,柳妈对她印象非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