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员离开了,留下哭笑不得的韩卢和对面的玩具熊大眼对小眼。嗯,这他么玩具熊头上还戴着个蝴蝶结呢,敢情这熊不是雄的,还是个母熊?呵呵,这家店还真是贴心

啊,要是来个单身妹子吃火锅,他们会给配个公熊仔了吧?

周围人的窃窃吃笑,韩卢可以当作没听到,但是那玩具熊就摆在对面,无法视而不见,多瞅几次,连公母他都观察出来了。一个人涮着火锅喝着酒,韩卢忍不住又拿出手机,点开了丁狸的朋友圈。关心一个人的举动,却又无法了解他此刻的动态时,韩卢才会忍不住翻看对方的朋友圈,想从中

找出些蛛丝马迹。不过值得他这么做的人不多,对白驹他这么做过,对江一曼也这么做过,上次江一曼发黑料陷害白驹前后,他就翻过江一曼的朋友圈,想从中揣摩些什么出来。而丁狸……

他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习惯从她的朋友圈了解她的动态了。可惜,做为一个艺人,丁狸无疑是很有警觉性的,常言说祸从口出,丁狸执行的很好,她的朋友圈向来干净,偶尔会发出席活动的美照和风景照片,但就这频率也很低,

还设了仅展示三天,所以韩卢什么都看不到,只能点开她的头像。那是一张风景照片,鸣泉狭涧,绿苔斑驳的岩石上,一只漂亮的狸猫正扭头凝睇。这有什么好看的?可韩卢实在没别的可看的,于是将图片放大,拇指食指上下滑动,恨

不得放大一百倍。看了好半天,韩卢突然发觉自己的举动有点幼稚,刚刚恋爱的初中生才会有这么愚蠢的幼稚行为吧?我可是成年人。韩卢毅然、决然、冷然地关掉了图片,撇了撇嘴,忽

然就想找个人说话。对面的那头漂亮小母熊显然是不可能的,韩卢直接点开了白驹的电话。现在虽说已经是凌晨了,这个时间打电话很不礼貌,可我跟他啥关系,那是穿一条裤子的好兄弟,

心里烦得慌,当然该找他倾诉。白驹不可能不接,因为是我的电话。韩卢笃定着,直接把电话举到了耳边,准备开口了。他已经有点醉了,但他决定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醉一些,这样才能换来白驹更多的安慰,他现在需要安慰。咳,韩

卢清了清嗓子……电话被挂断了。瓦特?韩卢不敢置信地看看手机。白驹顺手按断了电话,右手仍然举着汤匙,舀了鱼汤喂给狐婉兮。按断电话后,他的左手就已重新拿起了手帕,有从婉兮唇边淌下的鱼

汤,他就顺手拭去。白驹会宠人,但是并不见得会做些明显没啥意义的宠溺行为,比如婉兮重感冒而已,又不是手脚不方便,喝个鱼汤完全不必要由他来喂,别的手配合自己的嘴巴,总是不

如自己默契。白驹一个心智成熟的大男人,也不大会去做这种事。不过,婉兮本来是正自己喝的,就她那么馋,哪等的及让别人一勺勺地喂?只不过她一大碗鱼汤下肚,小脸儿红扑扑的,正意犹未尽再来一小碗的时候,突然想到了要自

己心爱的男人亲手喂自己吃东西,也是那一百件事之一。既然是有纪念意义的事情,将来可以成为两人间共同回忆、品味的精神财产,那就不能单纯以有用无用、方便不方便来解释了。真的这样一口口喂起来,四目相对,眉目

传情,渐渐的,白驹开始体会到那种情侣间你侬我侬,也只有你懂我懂的特殊感觉了。

本来觉得那一百件事中的许多事都是胡乱拼凑用以凑足一百件的扯淡事儿,真正的用了心,动了心,白驹也不禁乐在其中了。“‘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电话不接,微信视频请求直接弹出来了,低头一看,还是韩卢。大半夜的这货发什么鬼扯视频?大概是闲出屁了,白驹毫不犹豫再次挂

断。

刚刚,不是他误按了,他居然真的挂我电话!去他娘的塑料兄弟情!韩卢瞪着电话,像个被抛弃的怨妇,恶狠狠正要咒骂,突然心中一动,电话不接,视频挂断,莫非……他现在既不方便说话,更不方便视频?那是因为什么,莫非是……韩

卢手提电脑里860个G的精挑细选高清唯美视频里的经典画面嗖嗖嗖地在他眼前闪映起来。

“好吧,这样的话,可以原谅。”韩卢气儿消了,可一想人家正在鱼水之欢,如胶似漆,自己却形单影只,又不免有些落寞。

狐婉兮眼尖,瞟了一眼,已经看清是韩卢的头像,便道:“接吧,也许有急事呢。”白驹摇摇头:“这个时间点儿,他能有什么事。被人劫了财,应该打110,被人劫了色,他应该不在乎。要是生病了,他会马上打给120,不会蠢到打给千里之外的我,你说

,他能有啥事?”

白驹又舀起一勺鱼汤凑到她唇边:“好啦,这碗喝完赶紧上楼,趁热乎乎的美美睡一觉,明天一准儿就好。”“嗯!”婉兮甜甜一笑,鼻头儿却突然一酸。这样的时光多好啊,可是生命的倒计时正在同步地进行着,而她清楚地知道自己的死期,她贪婪这最后时光里的甜蜜,可愈是

尝到那甜蜜,却是因为生离死别的不远而心痛,这种复杂的心情,却是无法同任何一个人分享的。不,我不能只记着自己的感觉,当我死去,他一样会难过。时间不多了,我能给他的,就是在这剩下的三个多月里,尽我可能地给他留下快乐、美好、甜蜜的记忆,这段

记忆不需要眼泪,不需要伤感……这样,当我离去的创伤被时间抚平,他能记起我们之间的,才是永恒的美好。

婉兮凝睇着白驹,张开嘴巴,将他递来的汤汁吮下,在心底里轻轻地说,谢谢你,谢谢你宠我、疼我、爱我,谢谢你,让我遇见你,我才有了这世间最心酸的感动。白驹自然看得出她的感动,哎,小女生终究是小女生,正是爱做梦的年纪啊,一点有仪式感的小花样就能让她心花怒放。白驹本来是想等事情筹备的差不多了再告诉她的

,但是她正生着病,不妨这时说出来,让她心情更愉快些。

白驹忍不住道:“你要赶快好起来啊,我已经做了安排,过两天就休假,带你去滑雪。到时你要还没恢复,这计划可就泡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