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鲜红妖冶的血在流淌……

痛,撕心裂肺的痛在蔓延……

惊慌的叫喊声,汽车的鸣笛声都在扭曲着远去,又忽然似有一双无形的手撕裂了空间,带着使人窒息般的威压,将她拖向更深的黑暗,每一寸肌肤、每一根骨头都像是要被撕断、被碾碎……好痛苦!

夏安晴猛然惊醒,她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待眼睛适应了光线看清楚周围事物后,嘴角勾起一抹自嘲般的弧度。睍莼璩晓

上天似乎跟她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就在三天前,夏安晴发现自己重生了。

她记得三天前自己终于下定决心要跟冷奕离婚,一个人去了民政局,不想在半路上出了车祸,然后再睁眼却回到了四年前。

对于一个无神论者来说,这件事太惊世骇俗了,夏安晴下意识的选择掩藏自己的经历。

她动了动手脚,在黑暗中将自己抱紧。

重生的这几天里,每次都是这样,只要一静下心来,那些纷沓的往事就会像夜色中寂寞的潮水一般涌来。

夏安晴费了些力气掀开被子站起来,外面暗黄的路灯并不能解决房间里很暗这个问题。

她伸出手在记忆中的地方摸索了一下,找到了台灯的开关,过了几秒钟,眼睛才适应了房间明亮的光线。

这个公寓她好歹了住了四年的时间,对里面的装修和摆设早就一清二楚。

不想打扰保姆,夏安晴穿着拖鞋下楼去饮水机接水。

现在时间午夜两点。

客厅吊顶上的精致小灯还亮着,光线晕黄,整个客厅的家具都蒙上一层暧昧而诱人的黄纱。

她看着眼前的一切神情复杂。

很久之前,当冷奕答应结婚时,她整个人都激动地跳了起来,而后挑选新家,设计装修全是她一手操办,希望可以创造出一个只属于他们两人的完美爱巢。

现在回想起来,当时的自己还真的是傻的可以。

若不是冷家需要夏家在港口的货运渠道扩展生意,冷奕又怎么会答应和她结婚,毕竟那人根本就不喜欢自己,而她却将父亲担忧的神色和忠告当做耳边风,挥挥手就抛之脑后。

盛满了一杯水,夏安晴正准备上楼,却听见大门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这个时候了还有谁会来?

她刚回头,一个高大的身影就从门口闪现,夏安晴认出来那是自从她重生来就没有见过的冷奕后,身体一僵。

冷奕步履微晃,随手脱了黑色的西装扔在沙发上,里面的白色衬衣微皱,浑身散发着酒气和女人的香水味,很明显是刚从女人窝里爬出来。

然后他像是才发现客厅里还有一个人,摇摇脑袋抬起头,那双上挑的深邃眼眸就这样直直的看了过来。

夏安晴想过很多次再见到冷奕时自己的反应,她该是恨得,恨这个男人明明不爱她却娶了她,也应是怨的,怨他婚后四年的时间对她不管不顾,外面的情人却换了一个又一个,害得她心灰意冷最终惨死街头。

但当冷奕真正站在面前时,她想到最多的却是前世那些融合了酸甜苦辣的爱慕,她夏安晴可以恨冷奕恨到亲手杀了他,却做不到不爱他。

冷奕这人喝酒从不上脸,即使很醉了,那张脸也还是认真又严肃,倒是眼睛更加显得幽深明亮。

前世见多了这人醉酒的模样,夏安晴知道他这会儿已经是神情恍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