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将破晓,昨夜在土岗镇肆虐的尸潮已消失得了无踪迹,只有一些撞到许驰枪口上的倒霉鬼留下的肉块说明尸害真实存在过。

昨夜许驰躲在云后,在天上跟着那些僵尸飞了一夜,结果一无所获,那些僵尸都在镇子旁找了些山洞和地窖钻了进去,并无异常,根本就没看到什么幕后的操控者,许驰也没有在土岗镇内找到任何灵力、妖力的残余波动。

随着第一缕和煦阳光透过缝隙射进了地窖中,地窖中出现了许多道光柱,光尘在光柱旁飘舞,地窖中纤毫毕现,地窖中许多人顿时醒了过来。

土岗镇各处都响起了悉悉索索的穿衣声,许多人推开地窖的门,从家里走了出来,整个土岗镇给人的感觉像是经历了一场灾难后的灾后余生,充满了生机。

已经有商户在清扫门前的糯米了,他们将那些糯米装好堆在门口,等太阳下山的时候再摆出来,而一些人则任凭那些糯米堆在门前,就空着手出去了。

土岗镇出现了人声,有了人气,终于像个有人住的镇子。

土岗镇夜晚是一个世界,白天又是一个世界,夜晚属于僵尸,死气沉沉,白天属于活人,充满生机。

若是元婴期的修真者在土岗镇上空看到这一幕可能会有所感悟,修为上有所突破,然而才金丹期的许驰只是觉得这副画面很美,充分展现了人族顽强的生命力。

因为有点饿了,他施展了隐身术,从云后御剑降下,一晚上没睡的他打着哈欠,从一个无人注意的小巷里走了出来,在巷口用邪心楼配发的金条典了几个烧饼,他就在卖烧饼大妈欣喜若狂的注视下叼着烧饼朝县衙走去。

等许驰到达土岗镇县衙的时候,县衙里终于有了人,开始出入一些穿着吴国官衣的捕快和衙役。

因为懒得费口舌解释自己的身份,许驰腰间的飞剑锵声出鞘,飞剑开始围绕着许驰上下飞旋,阳光下,飞剑显着金黄琉璃般的夺目光彩,发出嗡嗡的掠空声。

那些捕快和衙役的注意力都被飞剑吸引了过来,和李栋第一次见到飞剑时差不多的反应,他们张大嘴,瞪着眼说不出话来,变成了雕塑。

许驰很没有上仙风度地叼着烧饼从他们中走了过去,随之而来的还有他啃着烧饼的含糊声音:“土岗镇的县令在哪?我找他有事要问。”

声音很含糊,却传遍了整个县衙,如在每人耳边,却又似从天空传下,许驰展露了一手很是精湛的灵力控制力,顿时刚赶到县衙,正坐在审位上喝茶的县令一口茶水喷了出来。

他顾不得狼狈,飞快整理着身上的官服,更是召来自己的师爷,让他和自己一起整理着装。

因为县令知道这绝对是邪心楼的上仙来了,他被那些传闻吓到了,传闻那些上仙脾气非常不好,动辄杀人,稍失礼数就会要你全家死光。

许驰等了十息,县令和师爷连忙从衙门里跑了出来,当县令看到许驰和他身旁的飞剑的时候,不愧是一镇之长,他立马从呆滞中反应了过来,他擦着脸上的冷汗,不顾那把在空中飞快划过,带着嗡嗡声的金色光剑,跑到许驰面前很是卑躬屈膝地谄媚道:“上仙大驾光临!小人有失远迎,还望上仙恕罪,小人这就在醉仙楼设上几桌。”

“这样多简单。”许驰心想,他心念一动,飞剑归鞘,嗡嗡声顿消。

许驰吞掉最后一口烧饼,道:“废话就不用说了,也不要请吃饭,我不注重礼节,也不会动辄杀人。想必你也知道我为什么来,进去说,我有事要问你。”

顿时县令知道这位上仙是那种雷厉风行、执行力颇高的人,而他对于手下的人肯定也是这样要求的,于是县令立马直起了腰,也不再过多客套,往审堂后的客厅伸手一引,接着径自在前面带路。

许驰见状点了点头,心想这县令是个聪明人,自己不用太累。

…………

客厅,在县令的再三恳求之下,许驰坐在主位,而县令坚持站在许驰身前,毕恭毕敬。

许驰喝了口县令亲手送上的茶,说道:“让你手下人把半个月前土岗镇发生的异常事情都给我问出来,无论巨细,全都给我汇总到这里。”

“僵尸出现的第二天我就差手下人问好了。”说着县令献宝般地从自己怀里摸出二十几张纸递给许驰,许驰很是欣赏地看了他一眼,不由想起了张作诚。

许驰开始逐页逐页地看了起来。

第一张,通篇废话,核心内容是张大婶家的狗不见了,还丢了一只老母鸡,记录的人笔锋潦草,应该是被张大婶吵得很不耐烦。因曾在古县当过捕头,许驰知道偷鸡摸狗是常有的事情,估计是土岗镇的地痞流氓干的,和尸害一事没有关联,放过。

第二张,刘家药店失窃,丢了许多疗伤药材,问话的人是案中老手,时间地点,有何异常无一不记在纸上。末尾,问话那人猜测嫌犯是专为偷药疗伤而来,并不求财,因为其放过了许多名贵药材;手法粗暴,破门而入,应该赶时间;不懂药理,只有些许药理常识,因为经药店佟大夫对账,其中有些药虽是疗伤药,但若是混用将变为剧毒。

这个很有可能和尸害一事有所关联,是谁受了伤?是有灵智的僵尸吗?还是因为某人为疗伤才来偷药,最后因为乱服药而失去了意识,他或她控制的僵尸失去了控制,才导致了尸害的发生?

许驰心想等下要去药店看看,另外要捎上问话的这个叫王平之的捕快。

第三张,牛豪绅突然中风,若非佟大夫及时施救,当晚就死了,如今已成活死人……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