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邪心楼掌握的千国范围内流传着一个统一的认识,无数修仙界前辈都用它来告诫自己的后辈,尽量不要和邪心楼出来的人发生冲突,不是打不赢,怕被报复,而是因为他们都觉得在那样的环境下,邪心楼出来的人都是变态。

得罪一个变态,你夜里谁都别想睡着,这是极其恶心的,就如同一个牛皮糖,不敢杀,打不走,骂不走,却又一直黏着你,时刻想着上来动你一下。

许驰既然能入反复无常的石乐安的法眼,他就并不是一个正常人,而既然他不是正常人,他在某方面说不到变态那么严重,但也是极其偏激的。

许驰在某方面很容易走极端,比如当日他一剑杀了让他不喜欢的李栋,比如他一剑洞穿楼船,他觉得自己是有某种程度上的精神洁癖,但他身边没有谁够资格去制止他,矫正他,而石乐安对此喜闻乐见。

因此许驰的偏激就一直保留了下来。

今日他突然触景生情想起自己那段不美好的回忆,他就爆发了。

此时李公子捂着脸愣愣地看着许驰,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许驰神识一引,李不凡脱手飞出老远的法剑就被他牵引着飞来,重重插在了李公子面前。

“我只说最后一次,拔剑,冲上去。”浑身萦绕着银焰如同天神下凡的许驰冷冷说道。

此时李公子刚刚回神,他顾不得摔躺在地上的李不凡,捂着红肿的脸,开始蹦跳,尖利的声音让许驰很想现在就给他一剑:“你敢打我?你他·妈竟然敢打我?!草·你……”

在许驰面前指手画脚的李公子被许驰一巴掌扇飞到空中,这个可怜虫许驰现在都懒得知道他叫什么。

李公子在空中飞了半息后重重撞到路边的某户人家店铺的外墙上,在砖石上撞出一个人形的大坑,再随着许多砖石碎块摔倒在地,没有了声息,昏了过去。

“邪心楼的人果然是脑子不正常的变态。”默默看着这一幕的粉衫女子心想。

看着李公子,许驰伫立良久,他突然想到自己失控了,人家抱着人家父亲哭关你屁事?怎么你就向面对杀父仇人一样扑了下来?

许驰闭上了眼,他的心境缓缓恢复清明,一片平静。

“这必将是你以后的心魔。”看着许驰,粉衫女子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许驰没有回答,他闭目十息后,缓缓调整呼吸,睁开了眼,此时他眼中的血丝全消,身上那疯狂的气质也恢复了原先的飘逸。

对于邪心楼里的人全是脑子不正常的变态这一点传言,粉衫女子又确信了不少,他们都戴着外表华丽的面具,内心阴暗暴戾。

“失态了。”许驰叹息一声,他也知道这以后将是他渡劫时的心魔,光有法宝级别的身体强度并不够,他的心防有漏洞,在那么一瞬间,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将来渡劫,若还是这样,必将走火入魔,辜负师傅的期望。

许驰接着看向躺在地上的血人李不凡:“抱歉,作为打了你儿子的补偿,今晚我会出手。”

然后许驰从储物袋里拿出一瓶疗伤丹药,用神识控制着塞到了李不凡手里。

李不凡心里闪过浓浓杀机,爱子心切的脸上却满是感激,他对着许驰点了点头。

许驰对他点了点头回应,他感应到了李不凡的杀机,但他并不认为李不凡会对自己造成威胁,他就懒得理会,接着许驰看向粉衫女子:“其实我是想发泄一下心里的那股怨恨,如果不发泄出来,今晚我会睡不着的,所以请你和我交手,让我发泄一下。”

粉衫女子极其厌恶许驰这样的精神不正常的变态,因此她脸上、眼睛里满是厌恶,她缓缓说道:“如果我不小心杀了你呢?”

“那我命该如此。”许驰笑着回应。

嗡嗡嗡!

古琴随之发出琴音,显然是里面的器灵正在挑衅。

“可我今天并不想和你打,我想让你今晚睡不着觉。”粉衫女子很是认真地说道。

“那难保我不会去祸害一群良家妇女。”许驰戏谑地邪笑道。

和他猜的没错,对方果然是有点正义感的,粉衫女子声音冰冷肃杀:“我答应你,这是你自己找死,邪心楼日后算账我也有借口。”

粉衫女子手指在琴弦上轻轻一挑,琴身的龙池处立刻形成了五道血红的晶莹音刃,它们都只有巴掌大,如勾玉般地线条轮廓,在不断地颤抖嗡鸣,飞得极其迅速。

它们交缠在一起,飞射向许驰,在空中拖出数道血红的轨迹,更像是几道血红的流袖如蛇般朝许驰探了过来。

许驰却站在原地不动。

见状,粉衫女子面露冷笑,她觉得许驰是想要硬抗试下威力,心道你会为你的自大而后悔的。

音刃冲到了许驰面前,许驰没有出剑,他身前也没有浮现任何灵力护盾,音刃就这样尖啸着即将撕开他的身体。却只是穿透了一层薄薄的冰层,然后射到了极远处的建筑外墙上,震起小股灰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