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熏衣拉住她:“桃儿,你先告诉我,是真的不喜欢止儿吗?”

“夫人……”她低下头,“我是没有办法嫁给师父的。我对师父感觉,就像,就像……”

“像哥哥吗?”

“像父亲。”

“噗……”胡熏衣喷了,“我就说,从小,止儿管你管得太严了。”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桃儿,虽然我很愿意你当我的儿媳妇,可是如果你不愿意,没有谁能强迫你。”

何桃感觉眼眶酸涨,眼泪几乎要决堤了。声音也有些哽咽:“我能碰到夫人一家,真是太幸运了。我觉得很对不起师父。不是他不够好,只是,只是……”

“我明白。”胡熏衣的微笑如春风抚过湖面,湖水轻轻漾开,“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要是为了觉得要感恩,强迫自己嫁了止儿,才是对不起你自己。你是真的喜欢那个肖甲梓吗?”

“咦?夫人已经知道了啊。”

“止儿告诉我了。一心想着养大后占为已有的小徒弟,眼睁睁要拱手让给别人,他都快气死了。这个家伙当然是很不甘心的——咳咳,其实我也很不甘心——”

何桃的眼中落寞下去:“可是夫人,你不知道,我跟肖甲梓也结束了。”

胡熏衣的眼中星芒一闪,眼神凛冽起来:“什——么——?”

何桃躲闪着她的逼视:“嗯,那个,都过去了。”

“是怎么回事?” 胡熏衣的语气严厉起来。

何桃不想提起生母的种种,只好闪烁其辞:“男女朋友分手嘛,很正常啊,处不来就散呗。”忽然记起一事,从怀中摸出月影坠,递上前去,“您家的传家宝,师父不肯收,就给您吧。”

胡熏衣瞥了一眼那坠子,没有伸手接,只悠悠冒出一句:“谁送出去的,你还谁好了,我不拿。”转身,施施然走开。

何桃托着坠子的手僵在半空,满脸错愕。这娘俩到底是怎么回事呀?传家宝哎,挺贵重的,怎么这么不在意呢?犹豫了一阵,还是将坠子系回了脖子,免得丢了,心中思量着有机会再还给何止。趿着鞋子呱哒呱哒跑走。

胡熏衣站在窗前,目送着她的背影,纤纤十指缓缓曲张,手势凶狠。“敢欺负我们小桃,活腻了。”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原本以为小桃跟那小子两情相悦,宁愿我自己儿子委屈,也要顺应小桃的意愿。既然那小子这么不识好歹,哼哼,那就当仁不让了。”

偏厅里。何图美美品了一口清茶,赞叹道:“就是这个味道!只有渡月山的山泉水,才能沏出这样清香的好茶。好怀念当年被师姐欺侮的日子……”

何止没有兴趣跟他回忆昔日时光,不放心地叮嘱:“肖甲梓给我关好了,不要放他出来。”

何图面带难色:“算起来已经两天了,不能关太久,限制人身自由是犯法的,我们公司做的可是正经生意。”

“我不管,”何止强横地一扬眉,“你七次方不是神通广大么?办法你去想,总之你给我扣他几天,好好给他点颜色看看。”

门外,何桃听得冷汗滴滴。听到有人出来,急忙闪到一边避起来。等看清是何图过来了,探手揪住他,一把扯到角落里去。何止看清是她,问道:“师姐,有事吗?”

“不要听师父的,赶紧吩咐人家里把肖甲梓放了,他真的有病,不能关起来,会出事的。”

何图为难地捋捋银毛:“啊呀,何止不会放过我的。”

“你以为我就会放过你么?”她探手揪住他的银毛,狠劲儿扯……

身后传来一声清冷的问话:“干什么呢?”

不用回头,就知道是何止来了。何桃努力弯出一个和蔼的笑,虚情假意地抚了抚何图的银毛:“多年不见师弟,跟他叙叙旧,找一下当然欺负他的感觉。师父要一起来么?”

何止的嘴角抽了一下。“不了,你们继续。——如果想逼他放了肖甲梓,那就别白费力气了,先让他从我这里借两个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