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见过谢然之后,虞谣算是又了却了一桩心事, 掐灭了自己对谢然的那点想法。

几日后,虞谣接了王氏的请帖前去谢家赴宴。

这次的科考之中,王氏的两个嫡子考得都还不错, 又因着谢家祖荫,一个进了户部一个进了刑部, 在世家不少纨绔子弟的衬托下显得十分光宗耀祖。等到任命令下来,王氏便兴冲冲地筹备了一场宴会,名头还是一如既往——赏花。

虞谣就算再怎么懒,也不可能推了王氏的请帖, 只能吩咐侍女准备了见客的衣裳首饰, 正儿八经收拾了一通。

经过谢家的园子时,虞谣远远地看见了谢然, 立即带着绯烟换了条路,不想再见谢然。

宴会之上还是那些熟悉的面孔,平素里往来的世家夫人、小姐都在,王氏这次还吩咐人给白家下了请帖, 请了白雅书与其母李氏。

虞谣见到白雅书之时有些意外, 王氏注意到她这点小心思, 低声笑道:“我知晓你与谢璇、平芜不大对付,与这白家四姑娘关系却还不错,所以这次便又请了她母女二人过来,你怎么看起来如此意外?”

“我与谢姑娘、平芜郡主实在是不大投缘,所以也没法子。”虞谣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尽量委婉地说道:“我知道您对白姨娘一直看不过眼,还以为您会因此不大想看见白家的人,所以没想到您会为了我再邀请她们过来。”

“你不用慌张,我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谢璇与平芜的确不是什么讨喜的性格,你与她们说不上话也正常。”

王氏少时也是极任性的人,对谢璇与平芜郡主这样的人自然不会有好感,听到虞谣提及白姨娘,王氏挑了挑眉:“我的确是不喜欢白姨娘,但我也不是不讲道理之人,并不会因此去随便迁怒旁人。再者,我可是听闻四姑娘母女两人也颇为看不惯白姨娘。”

虞谣在心中默默地吐槽道,您的重点是最后一句对吧……

她掩唇笑道:“的确如此。当年我还在白府之时曾见过一次白姨娘回母家,她与白御史的妾室倒是很说得上话,对二夫人与四姑娘却实在是算不上有多好,也难怪人家母女不喜她。”

王氏有些嘲讽的笑了笑:“她就是这么个德性。”

虞谣又与王氏闲聊了几句,便端了杯酒去赏谢家的桃花了。

如今是桃花开得正好的时候,满树灼灼桃花,看起来十分美。虞谣见白雅书身旁无人,将酒杯放在了一旁的石桌之上,慢慢地走了过去。

白雅书看到虞谣之后还有些无措,她迟疑着开口道:“王姑娘……”

“你不必这么客气,叫我谣谣就好。”虞谣手欠地揪了一朵桃花,爽快地笑道,“我的性格你也是知晓的,你我之间就不用讲那些虚礼了,其实若仔细说来,在这京城之中我与你算是相识最久的了,所以并不想因为身份的不同失去你这么个朋友。”

白雅书沉默片刻,释然一笑:“谣谣。”

虞谣将桃花簪在自己发上,指着桃花问白雅书:“如何?”

白雅书看她还是这副俏皮的模样,便也开玩笑道:“花美,人更美。”

虞谣一直都很喜欢白雅书的性子,如今见她没同自己生疏自是十分高兴,可还没等她再说什么便听到有人冷笑了一声。虞谣装作毫无所觉,用余光瞟了一眼,毫不意外地看见了谢璇与平芜郡主。

对于谢璇与平芜郡主的敌意,虞谣一直觉得很莫名其妙。她与平芜有过嫌隙是不假,可她自那以后还没做过什么报复的事情,平芜就径直与谢璇抱团了,而后两人一起看她不顺眼……虞谣感觉自己的确很无辜,不过她也没准备与两人和解,因为对于有些人来说,只要你不跟着奉承她们那就是看不起她们。虞谣做不来那种去给她两人做低伏小的事情,只要她二人没做什么过分的索性就当没看到,不过她也不是什么泥性子的人,若两人过线,那她必然是要报复回去的。

其实说到底,还是她占了殷虞谣身份的便宜,若不是王家能够开明到那种地步,由着她折腾,她只怕也是能在后宅之间跟她们勾心斗角了。在熬过了前几年之后,虞谣终于体会到了女主光环金手指的酸爽。

又过了月余,历经选址、装潢等一系列折腾后,虞谣所筹备的茶楼终于完成了十之□□。

是日,问道回禀过事务之后问虞谣:“姑娘,您可想好了这茶楼该起什么名字?再者,这字又该谁来题呢?”

问道这个问题让虞谣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太高雅的名字不接地气,太接地气的又相当于没格调,至于这字由谁来题虞谣倒是没怎么发愁,毕竟她可是有个文采风流的爹,王执那一手字写得让虞谣惊艳了很久来着。

虞谣想了一夜,最后顶着眼下两抹黛色去见了王执。

“有间茶楼?”王执的神情很是精彩,他哭笑不得地看着虞谣,“你怎么想了这么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