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以南单肩挎着书包晃到教室的时候,让正在早读的同学大跌眼镜。

司以南今天吃错药了?他竟然来上学了!

前桌的男生回过头敲他的桌子。司以南刚把书包放到桌上,长腿往桌下一伸,慵懒随意地坐到了位置上。

男生小声问:“南哥,老师不是放了你一个月的竞赛假吗,还有几天就比赛了,你怎么到学校来了?”他痛心疾首道,“明天就月考了,你明明完美错过,为什么还要回来找罪受啊?”作孽啊,学霸的世界他真的不是很懂。

“学生会某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把我拖回来了。”

司以南语气淡淡,依照早读的惯例从书包里拿出了课本。

黑色的书包里面只有几本课本,一点都不像其他人那鼓鼓囊囊的书包。

楚遥比他低一届,他调查过,她的成绩一向维持在年级前十。年级前列分数咬得很紧,何况他们那一届精英尤其多,她或许不自量力了。

啧,但是那种狂妄自大的人实在很少见啊。

早读结束后走进教室的任课老师也被班级稀客司以南吓了一跳。

“……难道今天不是我的课?”他打开手机,看了几天的课表和日期,这才拿着教案走进了高三十班的教室。

*

周一早所有同学都需要到操场举行升旗仪式。

楚遥握紧了口袋里的502胶水,她在跟着班级队伍下到二楼的时候悄无声息地溜回了楼梯上,在四层的厕所躲了十来分钟,成功逃过了值日生的检查。

回到教室找准宋双思的座位,楚遥一眼就瞥见她书包里卷好的画纸。

估摸着升旗仪式马上就要结束了。

她没有去动宋双思的画,只是带着一次性手套打开了胶水,然后轻轻一挤,将透明的液体滴在了她桌子的中央。挤了三分之一的胶水,楚遥重新拧好瓶盖,把胶水带到厕所。她将手套扔在垃圾箱里,然后把胶水瓶子丢在厕所,将证据冲得一干二净。完成这一系列的工作不过短短一会而已,早上天气还算凉快,胶水干的时间没有那么快,等他们回到教室也不过干了大半。

这种情况下液体胶水就不怎么明显了,如果粗心大意,也许都发现不了桌上的胶水。

音响里传出的讲话声已经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退场的音乐。楚遥藏在楼道不易察觉的角落里,等他们班级经过楼梯打算上楼的时候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到了队伍的后端。

“楚遥,你刚去哪了,我怎么一直没看到你啊?”

班里跟她交好的女生问道。

楚遥苦着脸揉了揉肚子,“今早吃错东西了,肚子有点疼,去上了个厕所才去的操场,所以排在后排了,估计是你没看到我?”

这个女生十分单纯,再加上楚遥在班里一向有威信,轻易地相信了她的说法,“原来是这样,你现在好些了吗?”

“好多了。”两个人手挽手亲密无间地进了教室,教室里已经坐好了大半的同学。

文娱委员见人差不多到齐了,一拍桌子大喝一声:“同学们交作品啦!”她的大嗓门震得整个教室都抖了几抖。

四天,楚遥怎么可能补出一模一样的作品来?宋双思幸灾乐祸着,拿出画作的时候难免因为太开心而心不在焉。

她没注意到桌上那若有若无的水渍。

宋双思解开系在画上的丝带,小心翼翼地将画展开。她擅长的是水粉画,明明也拿过不少奖,可偏偏班里的楚遥也是学的水粉,还生生压了她一个头。现在她的画没有了,没有人能高她一等。宋双思想到这里笑了一声,将画纸摆在桌上抚平,再次欣赏了一遍自己的大作,她满意地点了点头,拿起画卷就打算交给文娱委员。

她迅速起身,却听手下发出清脆的撕拉破碎声。

宋双思还没反应过来,只看到同桌用惊恐地眼神盯着她的桌子,她这才低头,发现那纸张破碎的声音就来自她的作品。

这一看,她的眼睛立马睁大了。

她的画纸中间不知道怎么回事粘在了桌上,她把画纸拿起来的同时,画的中间活生生给撕开了一个大洞,好好的一张画就这么给毁了。

她的画!怎么会这样?

她心慌意乱地去撕粘在桌上的纸,可除了还残留的白色纸张,根本看不到桌子上原本有什么。

楚遥和同班女生又聊了好一会才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将周末补好的画和其他人一样交给了文娱委员。

宋双思看着班里其他人各个神色如常,一如往日一般交了作品又回归了题海之中,也猜不到究竟是怎么回事。

文娱委员数了数作品,看了眼还呆站在原位的宋双思,走到她面前问道:“宋双思,你的画呢?”

“能晚一点交吗?”宋双思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还抱着侥幸心理问道。

“不行了,今天学校这边要收上去评比了。”文娱委员看着她手中明明抱着的画纸,百思不解,“怎么了,你手里的画不交吗?”

“我……好像带错了画。”得知答案,她的心一下子凉了半截。她其实也知道,就算能通融一天,在一天之内她也绝对补不出画来。她只好勉强的笑道,“那只好不参加了。”话中的失落和怒火就连外人也能清晰地辨别出来。

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文娱委员也没多说,直接抱着画就出了教室。

见到她的那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楚遥在心里笑了出来。

宋双思总算体会到她当时的感受了吧?还好她没看到自己的作品,若是看到她交了一份比之前还要出色的画,一定恨不得撕成碎片。

哦,上一幅她就是这么做的呢。

宋双思没有难过很久,因为第二天还有月考要准备,她不想没了一幅画又考砸了考试。

可是坐在考场上,她还是不免琢磨她的画究竟是被谁动了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