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什么人?!”

欢天喜地的返回途中,突然被一支人马截住。这支人马大约百余骑,却是体型彪悍,策马如飞。前队甫一接触,后队就两翼散开,隐隐形成了半包围的态势。

于艮脸色不稍动,心里却暗自发苦。这回装逼有点大,只带了一群孩子出来,打也打不过,跑也跑不了。原始社会的治安条件实在是差啊!下次一定要记住,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孩子要放在家里。可是要了亲命了……

兀术早已从队后冲到了前面,和温迪罕并马而立。这是打算两人干翻百余骑?于艮连忙催马上前。兀术和温迪罕的马上功夫都很卓越,嘴皮子就差了点。事已至此,咋办?

唉,也只能将装逼进行到底了。

玛武给挑的是一匹高头大马,脾气却蔫得很。于艮的马术刚刚起步,再怎么催,也就是溜溜达达地上前吧。

不过效果还不错。一人一马从温迪罕和兀术之间穿了过去,相当的淡定从容。嗯,党的领导干部都是素质过硬的,一定要稳住。党的领导干部的战马,素质也过硬……

阿布卡赫赫上前,沃淩就紧随其后,不但不害怕,反倒是相当的兴奋——有阿布卡赫赫在,一切没问题!嗯,翻译也很重要。

“你又是什么人?”

于艮慢条斯理地说了一句话,沃淩则清脆利索地扬声翻译,听上去爆豆一般,底气十足。嗯,配合得不错。

问是问了,却也不需要对方的答案。于艮有条不紊地解开藤条,把鳄鱼尾巴提起来,“噗通”一声扔到了对方首领的马前。

那首领脸上一条长长的伤疤,堪堪从右眼上面切过,导致右眼比左眼小一些,看上去面色狰狞,煞气十足,连年纪都不显示了。

嗯,伤疤长得好,应该是久经战阵的吧?但就算见识再多,也没见过鳄鱼吧。

嗯,就算是首领见过,首领的战马也是没有见过……

那战马“唏律律”一声长鸣,前腿弹起,马身后仰,差点把首领掀翻!

这就对了。众人背着分解的鳄鱼下山时,战马也是惊恐万分,好容易才安抚下来。鳄鱼头更是有辟邪之功效。

阿布卡赫赫示范在前,兀术当然是亦步亦趋。两排尖牙如剪刀的鳄鱼头,几乎擦着马脸落下。那战马再也控制不住,倒霉的疤脸首领登时被摔落马下,战马则落荒而逃……

好巧不巧的,疤脸首领落处,正在鳄鱼头跟前。鳄鱼硕果仅存的一只蓝眼睛,貌似是死不瞑目的,紧盯着疤脸首领。嗯,被温迪罕砍坏的眼睛,也算一道伤疤吧。大家是疤脸对疤脸,大眼瞪小眼。

最邪门的是,鳄鱼眼角上居然还有亮晶晶的眼泪——是悔恨的泪,还是畏惧的泪?

“啊——”

刚才还高踞马上神态嚣张的疤脸首领,顿时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惊叫!

四五个壮汉赶紧跳马,手忙脚乱地把首领扶了起来。远处的人马见首领遭难,也吆五喝六地催马凑近过来!

于艮自是岿然不动,宝相庄严。沃淩甚至喜形于色,这小丫头就是个暴力狂啊!于艮降临之前,温迪罕及一众老兵岌岌可危时,就是沃淩抱着一柄比她的身高还长了一倍的长枪,带头冲了出来。

温迪罕和兀术提刀摘斧,面带冷笑。还别说,这两人都富有牺牲精神,嗯,还有点傻大胆。应该是打着擒贼先擒王的主意吧?就等阿布卡赫赫一声令下。

苏都哩及一众小萨满虽然没有武器,却也不妨碍他们兴高采烈地开启了嘲讽模式。唉,无知者无畏,中二不省心啊!

好么,大伙儿都对阿布卡赫赫信心十足,气焰高万丈,完全不把百余铁骑放在眼里。

好么,唯一心里忐忑背后流汗的,也就是于艮本人了。这时候要是被人一拥而上,乱刀砍做肉泥,哥就是史上最倒霉的穿越者了。呃,不关穿越什么事,实在是装逼太过,遭了雷劈……

嗯,这就是气场——真信,才能真装。孩子装,才是真的装。

手下壮汉杀气腾腾地上前时,疤脸首领已经被人扶起来了。此番跌落尘埃,而且是以最不能忍的方式——在手下面前,被吓得坠马,还惊叫出声——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可是,这就是传说中的蛟龙吧?

疤脸首领好容易把眼睛从阴惨惨的鳄鱼头上拔出来,小心肝“噗噗”地跳,耳朵里却又听到了一群孩子的笑闹嘲讽。尼玛你们被一百多人马围着好不好?尼玛你们分分钟被剁成肉酱好不好?

抬头看时,小娃娃们都是干头净脸,红扑扑的可爱,身上的装束更是从未见过。不管是天上的孩子,还是人间的孩子,孩子的笑容都是真的——底气从何而来?

当先者和小娃娃们的装束相同,却是更加的挺括。颜色也不同,就像把一片掺有落叶的草皮披在了身上。阳光照射下,有许多圆点熠熠生辉。是人怎么能长得这么高呢?比那两个侍卫足足高出了一头有余……

只见那位当先者双眼微眯,看向远处山峰,明显地不见凡尘。神态和蔼又慈祥,却是凛然不可侵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