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啸言一番解释,对安知薇来说不过带来一件新闻,对林知夏来说,却是证实了这段时间她从阿熏处听来的重要传闻。睍莼璩晓按捺住心中狂喜,林知夏嫣然一笑:“那么我就不耽误余学长的时间了。”

她深谙欲擒故纵的原理,当下就优雅地甩着长发,如芭蕾舞演员退场般转身离开。

余啸言目送着她离开,安知薇瞧着好笑,干咳两声,说:“那么,我也要走啰。”

余啸言一怔,刚碰面又要告别,他心中实在不舍。再见安知薇杏眼弯弯,笑意里带着调侃,分明就是嘲笑自己刚才的失态。他不由得脸上一红,就连心湖也跟着荡漾起来,那一点被林知夏引起的绮思转眼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急急忙忙道:“这就要走了?”

安知薇翻腕看手表:“严格来说,我现在已经迟到了。那么,拜拜咯——”

她嘴角带着笑,活泼泼地跑开很远,再回身跟兀自发呆的余啸言挥手告别。

…………

安知薇果然迟到了,不过老师并没有计较什么,他一脸焦急地对安知薇说:“知薇,你总算来了。之前那首玛祖卡小步舞曲练习得怎么样?”

安知薇有些奇怪,信口说:“还可以。”

“哎,算了算了,我前天才把琴谱给你,怎么可能练得出来。也罢,弹你拿手的《月光曲》吧。”

老师神情有些兴奋,又有些焦灼,安知薇更加纳闷,她问:“老师,怎么啦?”

“你跟我来吧,迟了就赶不上了。”

等跟着老师到了小音乐场,安知薇才知道为什么老师那么着急。

斗琴!

小音乐场内,一字排开六部三角钢琴。光华夺目的余啸言坐在最左边的钢琴旁,旁边则分别坐了五个学生。

钢琴阵后设了座位,一个满脸白胡子长得很像马克思的老头西装革履,打了红色领结,庄严而坐。

显然,这个老头就是这场斗琴的裁判。

这是一场一对五的超级斗琴!

安知薇看过斗琴,大多是两名弹奏者相互斗曲子片段,谁接不下去了就输。但斗琴从来都是一比一的形式,如今余啸言这种斗琴法,别说前无古人,恐怕在南山中学之后也不会有来者了。老师在她耳边长长叹气:“总算赶上参加报名——”

她一边凝神看场中情形,一边信口问:“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哼,弗里曼教授带着余啸言来打突然袭击,忽然之间说要给这个学校的学生再筛一遍。余啸言来这里摆擂台,不惧是谁只要是南山中学的学生都能参加,名额只限三十个。三班那边先得了消息来抢了头注,天可怜见我及时收到风,赶上报名。否则的话,哼,知薇你要那份申请表就悬了!”

安知薇纳闷:“申请表?”

“到德国的申请表啊。”老师理所当然地说。

“可是我并没有打算——”老师一记眼刀丢过来,安知薇顿时住口。

嗯,不想当元帅的士兵不是好士兵,那么很显然,在这位老师心目中,不想去汉诺威的音乐生就不是合格的音乐生。

老师不容安知薇多想,塞给安知薇一张写着28的纸条,一边推她:“刚才已经过了一轮了,全军覆没。你赶紧去准备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