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天才刚刚亮白以兰就起床了,司辰这会儿都还没有醒,她迅速洗漱完毕,开车往帝都第一女子监狱赶去。

司辰在楼上看着他宝宝的车,一时间睡意全无,给高远打了一个电话,接通了第一女子监狱的监控视频。

早上六点,江美妤被从女子监狱里提了出来,顶着两个黑眼圈,精神憔悴,一看就是没睡好。

她以为自己又要受审,一副精神缺缺的模样,却在看到白以兰的那一刻,眼睛悠然一亮。

江美妤勾唇一笑,开口说道:“你果然还是来了。”

“嗯,来了。”

白以兰只是简单的说了三个字,然后目光平静的向江美妤看了过去。

回想一下,她似乎第一次和江美妤见面就是你死我活,而那个时候,她连江美妤为什么要找她的麻烦都不知道。

江美妤对白以兰的平静有些意外,她皱了皱眉,还是底气十足的说道:“白以兰,在你来之前我一直在想,你到底会不会来见我?按照你的性格,要是可以你一定不会来,要是来了,一定找我有事儿,对吗?”

白以兰这个时间点儿来找她,肯定是有特别紧急的事情,如若不然,她没有必要在这个时候来。

大清早的,她一个不训练的小女生,应该没有起这么早的习惯。

“对,我找你是有事。”白以兰也很直白的回道。

听到白以兰这句话,又看到她镇定自若的表情,江美妤觉得她是故作镇定。

不过,不得不承认,从她第一次和白以兰交锋起,白以兰一直在进步,而且进步的速度有些惊人。

江美妤抬眸看向白以兰,直接开出了自己的条件:“想要救赫初语的话,条件很简单,放了我就可以。”

白以兰没说话,看着江美妤嘴唇干裂,让人给她倒了一杯水。

江美妤有些意外,白以兰没有理由对她那么好,但江美妤现在也确实很渴,她端起杯子就将一杯水一饮而尽。

然后,她发现白以兰还是在看着她,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为什么这么看着我?”江美妤神色疑惑的问道。

白以兰没回答江美妤的话,神色淡淡的看着她,开口说道:“江美妤,你第一次在高速路上拦截我,五辆黑车将我逼入绝境,那个时候,我们之间有什么仇、什么怨?”

似乎是没想到白以兰会问这个问题,江美妤神色一时有些茫然。

如果真要说当时她和白以兰有什么仇什么怨,真的谈不上。

她只是一时心高气傲,看自己出国前的闺蜜裴蓉,连一个毫无武力值的小女人都斗不过,一时不服气,想要展示一下自己的实力。

但她真的没想到,自己碰到了一个武力值弱,但是头脑强大的对手,而且,她回国后的第一次出手就失利了,这让她更加懊恼。

后来,司辰和祁景桓找上江家,逼着她给白以兰道歉,她心高气傲,为了自己的面子死活不从,而且天真的以为自己有靠山,司家不敢动自己。

但那一次,司辰几乎要把她打成了残废,于是,她开始了报复,想从白以兰身边人下手。

她首先选定了白清茗,在她的演唱会上动了手脚,本以为一定万无一失,却没想到直接落入了司家手中,被送入了帝国第一女子监狱。

在狱中,她暗下决心,一定要让自己干爹替自己报仇。

但她后来才知道,她那个所谓的干爹,只不过是看上了她的美色。

她想要的一切,都需要通过出卖自己的身体来得到。

想想她回国后一路走来,好像自己今天的下场,都是她自己作的,而她只是把这些仇恨转移到了白以兰身上。

江美妤闪烁着目光,垂眸说道:“那个时候,我们并没有什么仇怨。”

直到现在,白以兰一个问句,才让她想明白了许多事情,她该恨的人不是白以兰,而是她自己。

白以兰淡淡一笑,开口说道:“当时,裴家想和司家联姻,而司辰和我在一起了,你作为裴蓉闺蜜,加上又是刚从国外回来,急需证明自己的实力,因而想为裴蓉出头,这一点,我可以理解。”

江美妤很有些诧异,白以兰所说的,完完全全是她心里所想的,她和白以兰交流很少,但她却没想到白以兰会是这样了解她。

“白以兰,没想到最了解我的人,居然会是你。”

白以兰看着神色动容的江美妤,神色清冷的说道:“但是江美妤,你把我逼入绝境,也应该想到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任何人做任何事情,都是要承担责任的。”

江美妤神色痛苦的闭上了眼睛,有些后悔的说道:“白以兰,我没想到那两个男人会那么爱你,更没想到他们会为了替你出头,非要我道歉,把我的尊严狠狠的踩在了脚下。”

她最大的错误,就是不应该招惹白以兰,但她已经招惹了,别无选择,只能和白以兰对抗到底。

“江美妤,在你相信季节的那一刻,才是输得最惨的那一刻,你以为他会为你出头,但没想到他只是看上了你的美色。”

“你……”江美妤震惊的看着白以兰,她为什么连这都知道?

白以兰眸光轻抬,看江美妤就像看一个可怜的人。

“季家是军门世家,虽然正在慢慢衰弱,但是祖宗基业仍在,深厚的根基仍在,为了守护季家基业,季节也绝不可能为了一个女人去冒险。”

“说下去。”

江美妤声音哑了,目光迷蒙的看着白以兰,眼里闪动着复杂的光。

白以兰让人再给江美妤倒了一杯水,这次江美妤喝完水,直接把一次性水杯捏扁了。

“所以,你的目标从季家主季节,转到了季凡身上,季凡年轻,对你来说要好控制得多,但在你和季凡发展一段时间之后,裴蓉通过一些不光明的手段爬上了季凡的床,你和裴蓉之间的关系,也彻底画上了句话。”

白以兰娓娓道来,就像是在剖析一个故事,句句都像针一样扎在江美妤身上。

没有什么东西比内心被人看得如此深透更让人羞耻,江美妤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脱光了衣服的人,浑身赤裸裸的,再也没有一点属于自己独立的,没有被看透的想法。

“白以兰,那你今天来见我的目的呢?你的目的是什么?”江美妤深呼了一口气,表情绝望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