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见离灏凌如此,姬恒眉心轻拧,十分无奈的摇头一叹!

情之一字,最是伤人!

从多年前的司徒珍惜,到现在的袁修月,他希望他的主子,可以收获他自己想要的幸福。

但,这条路却总是如此坎坷。

坎坷到,他一路看着,却帮不上什么,只能在背地里为他揪心!

“月儿……”

轻轻的,伸出手来,与她温热无骨的手交握在一起,离灏凌俯身向下,轻吻她干涩的不成样子的唇瓣,语气低怨道:“小懒猫,我知道,在梦里就不会疼了,但即便不疼,这里也还有我,你千万不要贪睡哦!”

他话音刚落,凤榻上,袁修月的眉心忽而一动。

“好痛!”

就在离灏凌怔仲之间,袁修月已然缓缓睁开双眼,见他就坐在自己身边守着,袁修月唇角一勾,心中忽而有一道暖流划过,收了收被他紧握的手,她唇角微扬,想要对他笑,想要他安心,但下一刻,她便觉得右腿之上,那噬骨蚀心的痛,便再次翻天覆地的奔涌着直冲脑海,是以,她眉心一拧,竟像个孩子一样,嘤咛出声:“梦里也疼的要死!”

“月儿……”

离灏凌心下一喜,听到她略带着俏皮的话语,他俊美儒雅的脸上,总算露出一丝笑意。

但,他脸上的笑,尚未自唇角晕开,便见袁修月张口将一口黑血呕在他的身上。

只顷刻之间,那亮眼的明黄之上,便像是飘落了冬日的寒梅,染上了让人触目惊心的颜色!

“贤王妃!”

没等离灏凌出声,姬恒一声惊呼出口,赶忙转身奔入偏殿,去唤在哪里暂歇的赫连棠。

“月儿!”

平生第一次,手足无措的抱着袁修月,却不知自己该做什么,又能为她做什么,离灏凌僵直着身子,将袁修月从凤榻上抱起,让他偎依在自己怀中,而他则以双臂从身后将她环住,“你不能有事,一定不能有事!”

“我还没给……你生太子,怎么可能有事?”双唇轻颤着,袁修月的声音暗哑颤抖,让人听着揪心,却仍旧想要让离灏凌放心:“放心……我昨日不死,今日便一定……一定……也不会死!”

嘴上,虽如是说着,但腿上和身上的痛,仿佛千刀万剐,实在让人难以忍受。

“月儿!”

恨不得能替她痛,离灏凌轻吻她的额头,想要尽量让她身上的痛意减轻一些。

“凌……”喘息着,缓了口气,袁修月颤抖着双手,扶住离灏凌的手,低声浅缓道:“如今……你的心里,是不是只有月儿了?”

“是!只有你一个!”

没有丝毫犹豫,便给了袁修月她最想要的答案,离灏凌眉心紧皱,用力的闭上双眼,将她紧紧拥入怀中:“你好好歇着,不要再说话了。”

“我想说……”

颤抖着声,伸出手来,轻抚离灏凌俊脸之上,有些划手的胡茬,袁修月紧咬了下唇瓣,低声泣然:“我……想跟你在一起……真的想跟你在一起……”

闻言,离灏凌眉头紧皱,牙关紧咬,心底却痛不欲生!

“你不会死的,一定不会死……”

恰在此时,赫连棠自偏殿而入。

见袁修月和离灏凌如此情形,她脸色微微一变,快步上前,直接穿着锦履便上了凤榻。

在袁修月身侧跪下身来,她面色凝重的抬起袁修月的手细细把脉,片刻之后,她长长深出一口气,而后取了一颗止痛的丹药让袁修月服下。

“吓死我了!”低眉之间,见袁修月眼角含泪,与离灏凌一副生死诀别的模样,她不禁气极而笑,忍不住轻拍袁修月受伤的腿:“你深谙医理,又不是不知,方才自己吐的,是早前没能吐完的余毒之血,我手下从来没有死人,哪里来的死不死的?莫要坏了我的名声!”

因赫连棠的拍打,袁修月只觉一阵钻心的痛自右腿传来。

“很痛唉!”

眼底的泪,莹莹闪闪,眸色却仍旧晦暗不明,袁修月十分虚弱的白了赫连棠一眼:“我又没说过我会死?”

见两人如此,听着她们的对话,离灏凌不禁身躯一阵,只得僵直的怔在凤榻上。

眸华低敛,看着虽因痛而紧皱眉心,却不再奄奄一息的袁修月,他心下一动,不禁亦跟着气极而笑。但他并未动怒,只暗暗在心中松了口气后,便再次将双臂收紧,把袁修月尚十分虚软的身子抱的死死的:“你这……小野猫,居然敢骗朕!”

“天地良心,我何时骗你了?”

有气无力的任他抱着,袁修月想要笑,却因腿疼而紧紧皱眉,元气大伤的苦涩一叹道:“方才我便与你说过,我昨夜死不了,今日就一定不会死……好痛……”

话到最后,因腿上剧烈的痛而打算,袁修月虚弱的仰躺在他的怀里,再次紧皱眉头闭上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