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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膳过后,因深知政事繁忙,袁修月并未耽误离灏凌多长时间,便催着他到桌案前处置公务。

时候不长,姬恒自殿外进来,对两人分别恭身后,轻声道:“启禀皇上,皇后娘娘,贤王妃在殿外求见!”

闻言,正在龙榻上靠坐着看书的袁修月不禁微微蹙眉。

抬眸看向离灏凌,见他依旧忙于政事,她轻笑着对姬恒说道:“请贤王妃进来!”

“喏!”

轻应一声,姬恒转身向外,待片刻之后,身着一袭锦蓝贡缎裙装的赫连棠,便莲步轻缓的进了寝殿。

微抬眸,见离灏凌正在忙于政事,袁修月则靠坐在床上看书,赫连棠淡笑着对两人福了福身:“臣妾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娘娘!”

“皇嫂免礼吧!”

握着朱笔的手,微微一顿,离灏凌抬眸看了赫连棠一眼,而后转头笑看着袁修月:“皇嫂来的正好,皇后此刻闷的发慌,你这会儿来了,正好与她说说话。”

闻言,赫连棠脸上的笑,不禁更深了些。

抬眸看向袁修月,她眉心轻皱,眸中波光转动,“臣妾此行,本就是来与皇后说话解闷的!”语落,见袁修月朝着自己伸出手来,赫连棠缓步上前,伸手与袁修月的手交握一处,随即于龙榻前落座。

甫一落座,她便紧蹙着眉头,不悦说道:“皇后娘娘可是觉得我很闲?竟连虞美人病了,也要让姬恒去找我医治?若娘娘开了这个先河,日后宫里的妃嫔但凡有个头疼脑热都来找我,岂不是会把活活累死么?”

“皇嫂的话,说的严重了。”离灏凌眉头轻皱了皱,手下批阅奏折的动作却不曾停下。

微侧目,睨了离灏凌一眼,袁修月转头对赫连棠轻笑道:“今日午后,虞美人的侍婢过来直说虞美人昏迷不醒,如今前朝正是多事之秋,本宫之所以让姬恒去请皇嫂,还不是怕她万一一个不好,丢了性命,皇上无法跟虞家交代么?”

“是啊!”

到底觉得,两个女人在身边谈话,无法再继续处置公文,离灏凌放下手里的朱笔,轻叹着出声:“皇后请动皇嫂,无非是为朕着想!”

见她如此,赫连煦微颦了颦眉,不禁有些哭笑不得!

“皇嫂!”

轻唤她一声,袁修月淡淡问道:“虞美人……她没事吧?”

知她问的是虞秀致,赫连棠无奈的摊了摊手:“午后得了姬恒的话,臣妾便去了虞美人宫里,臣妾的那几副方子开了与她喝下,她确实是醒了,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见赫连棠顿了顿,袁修月不禁出声追问道。

“只不过……这虞美人得的是心病,纵然臣妾再如何医术了得,也治不好她的病啊!”回眸看了眼离灏凌,赫连棠苦笑着挑眉:“心病,还得心药医啊!”

闻言,袁修月不禁苦笑。

她岂会不知,赫连棠口中所说的心药,其实便是她的男人!

眸华轻抬,见离灏凌望着窗外的月色怔怔出神,她不禁淡淡说道:“皇上可是批折子批的累了,今儿外面月色很好,要不你让姬恒随你出去走走,我也好跟皇嫂说几句体己话!”

“皇后是嫌朕在这里碍事了么?”

回头看向袁修月,离灏凌一副受伤神情:“既是如此,那朕便出去透透气。”

闻言,袁修月含笑点头:“早些回来!”

“好!”

对袁修月笑着,离灏凌又看了赫连棠一眼,随即和姬恒一起出了寝殿。

待他刚刚离去,袁修月嘴角的笑便渐渐淡去,轻轻抬眸,看了汀兰一眼,见汀兰也跟了出去,袁修月这才转头问着赫连棠:“皇嫂赶紧与我说说,今日都给虞美人开了什么方子?竟能让她自愿转醒?”

深看袁修月一眼,赫连棠眸色微闪,轻笑道:“我的两副方子,都是单味药,一为朝天椒熬成的辣椒水,一为放了重盐的浓醋!”

“什么?”

初听赫连棠之语,袁修月微愣了愣,但是很快她便扑哧一声捂着嘴笑了起来:“即便那虞美人没病,有皇嫂这两副方子下去,她也得丢掉半条命啊!”

虞秀致啊虞秀致,你不知装病么?

这下可好了!

遭罪了吧!

她果然猜的没错。

赫连棠对付虞秀致,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见袁修月笑的开怀,赫连棠不禁蹙起眉头,一脸无辜的轻声说道:“她的侍女不是说她醒不来么?我只管将她救醒便是,哪里还管得着她醒了之后还剩几条命?”

“你厉害!”

毫不吝啬的夸赞赫连棠一声,袁修月视线微转,见汀兰自殿外进来,她敛去笑意,神情澹静的出声问道:“皇上往哪里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