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明玉突如其来的恶狼扑抱,不只让汪弘川僵硬了肌肉, 更叫那处男女有别的地方, 如雨后春笋般倏然冒了起来,汪弘川左手死死攥着玉佩, 用尽最后一分理智, 咬牙低喝道:“快下去!”

一听汪弘川压抑的低吼声, 阮明玉不敢再作死,立刻麻溜地滚到了里墙根。

而汪弘川却一把扯开帐帘——

落荒而逃了。

见狗皇帝连鞋都忘了穿,就风一样的快步离去,阮明玉捂着嘴巴, 闷闷笑了一小会儿,才装模作样的起身下床,一脸惊惶地去追狗皇帝。

从摔门的动静分析,狗皇帝应该是躲进了净房。

呵呵, 凤仪宫这么大的地方, 你哪里不好去,为啥也偏偏钻进净房了呢。

等阮明玉追到净房时,只见净房外头, 周海德公公正捂着鼻子, 指缝里有鲜红的血液渗流出来, 阮明玉被他吓了一大跳, 忙问:“周海德, 你怎么了?”

周海德不敢实话实说, 只能支支吾吾的假言:“奴才走路不仔细, 不小心碰了一下。”好吧,其实他是想追着陛下,没想到被陛下反手摔上的门,狠狠撞了一下鼻梁骨,哎,他今年真是流年不利啊,话说,“娘娘,陛下怎么忽然如此……”

自从娶了皇后入宫,他家陛下发怒的频率,明显嗖嗖嗖暴增啊。

“本宫也不知道啊。”阮明玉宛若一只受了惊的兔子,也是一脸的疑惑不解、外加惊惶心悸,说着,就扬起嗓门,朝里头焦急的轻声喊道,“陛下,陛下,您怎么了,臣妾可以进去看看么?”

净房内,汪弘川还依旧死死攥着玉佩,闻听门外阮氏慌乱的轻唤声,他差点直接呕出一口血来。

你还想进来看看?

看看他是怎么自己给自己灭火么?

“朕没事,皇后……你先回去睡吧。”汪弘川努力平复着心绪,强装着若无其事,替自己纾解狰狰怒火之前,得先把外头的阮氏支走,谁知,他那个刚娶回来的倒霉媳妇,偏偏是个不听话的主,居然在外头急的快哭了,“陛下,臣妾不走,臣妾想亲眼确认你没事。”

汪弘川瞥一眼自己的大帐篷,囧的耳根子都快烧熟了。

他只不过几天没安慰自己,陡然被阮氏这么一投怀送抱,身体反应竟如此强烈,没心情再应付外头的阮氏,汪弘川索性直接命令周海德:“周海德,送皇后回去,不许她再靠近此处半步。”

然后,阮明玉顺理成章被周海德强行‘拖’走了。

以一步三回头的留恋姿态,被周海德请回寝殿后,阮明玉默默拿被子蒙住头,然后压抑着声响疯狂爆笑,狗皇帝,叫你猖狂威风,叫你推她跟头,叫你非要娶她,自己好好享受吧你,若非知道狗皇帝对女人的困难障碍症,她也不敢这么玩儿,既然知道了,呵呵,那就别怪她公报私仇了。

笑完了,乐够了,阮明玉也不管狗皇帝怎样了,径直滚到凤榻最里边,酝酿着去周公家拜访的诚意。

和狗皇帝一起同床共枕,实在是太有……安全感了,当然,前提是不碰到他一根汗毛。

净房里,汪弘川满心窝火地给自己灭了火,又叫人送来新的热水,冲洗一番后,才披穿好另一套新寝衣,黑着脸回了寝殿,他必须得和阮氏好好谈一谈。

谁允许她私自爬到他身上的!

真是狗胆包天。

然而,望着恨不得将自己挤进墙里睡的阮氏,汪弘川眼神幽幽地叹了口气。

阮氏居然真的先睡了?

她怎么能睡得着啊她?

她怎么可以就这么睡着了?

身上的火消退了,肚子里的火还没发泄出去,如此这般,汪弘川如何能安然入眠,郁闷恼火地躺睡在床外侧,朦朦胧胧才有了些困意,外头却响起周海德轻轻的叫起声。

汪弘川霍然坐起身子,往床里一瞅,好家伙,他的阮皇后抱着被子睡得正酣。

哼,等他下了早朝,再和阮氏好好算账!

大婚后头一天主持朝会,不管一众朝臣心里如何作想,面上都一致恭贺了嘉隆帝新婚之喜,汪弘川脸上笑眯眯,心里却在艾母艾母屁,成婚这几日来,他都快被气炸了要,有个毛的喜呀,但是,自己不顾谏言非要娶回来的皇后,他就是窝火憋闷死、也要打造出‘朕对阮皇后是真爱’的实力宠妻形象。

一下朝,汪弘川就迫不及待地直奔凤仪宫。

不知道情况的,都在悄悄议论,陛下对阮皇后真是宠爱啊。

勉强知道真相的,比如周海德公公,却在心里为阮皇后默默点蜡,主子娘娘,你说,你咋这么能惹陛下主子生气上火呢!

凤仪宫里,阮明玉刚睡醒,正坐在床上伸懒腰时,却听外头传来一道嘹亮的报唱声:“陛下驾到!”

闻声,阮明玉赶紧伸腿下床,还不及迎出内殿,只见汪弘川头戴皇冠,身穿龙袍,已昂首阔步走了进来,阮明玉领着跟随的宫女嬷嬷,纷纷扶腰作礼:“陛下万福金安。”

“皇后免礼。”汪弘川从发痒的牙齿里,硬生生磨出一缕温和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