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弘川安安静静的听完,略一沉吟, 才问:“那皇后想求朕的是……”

“臣妾想求陛下给明开赐婚。”阮明玉也不和汪弘川绕弯子, 径直言简意赅的表达诉求,“若陛下认可了这桩婚事, 想来大长公主也就只能作罢了。”

汪弘川抵着阮明玉的额角, 似笑非笑的说道:“叫朕去当坏人的话, 你也能说的这么理直气壮,啧……就不怕朕不答应么?”

“陛下不答应也无妨,反正,臣妾是不乐意钱二姑娘给我家明开当媳妇的。”阮明玉口水旺盛的扒拉扒拉吐槽道, “先不提别的,就大长公主这目中无人的做派,就叫臣妾气的厉害,她相中我家明开, 我家就得乖乖听话去提亲啊, 她当她的话,是圣旨还是懿旨啊,这也忒霸道了……”

汪弘川原本正笑吟吟的听阮明玉叽叽喳喳, 听至此处时, 不免轻轻蹙起了眉峰。

阮明玉却一无所觉, 继续噼里啪啦的竹筒倒豆子:“再说了, 我连那位钱二姑娘, 是圆的扁的都不知道, 她亲姐姐靖王妃, 又是个半点不把端太妃放在眼里的主儿,呵呵,只怕这位钱二姑娘,也是一位派头极大的活祖宗,臣妾家的庙小,可供不下她,就算明知会得罪大长公主,臣妾也要……”

“圆的。”汪弘川忽然插嘴道。

阮明玉止住口内的滔滔不绝,有些疑惑的抬起头:“……哈?”

汪弘川抱着裹在被子下的阮明玉,悠悠开口道:“朕说,你嘴里的那位钱二姑娘,是圆的,像个踢的藤球。”先帝还在时,钱岚岚也是宫里的常客,印象中,小时候的钱岚岚是个小胖子,双颊尤其的圆润饱满,当然,现在的钱岚岚是胖还是瘦,汪弘川就不清楚了。

阮明玉呆了一呆,为汪弘川别致的形容而震惊,她下意识的问道:“那靖王妃呢?”这俩可是亲姐妹。

汪弘川意味深长的看一眼阮明玉,拖长着声调道:“她啊,长的,那脸跟马面一样。”

阮明玉沉默了:“……”她忽然很想知道,在汪弘川眼中,自己是个什么模样,是以,她心情复杂的问道,“那臣妾呢?”

“你呀,就是头能吃又能睡的猪!”汪弘川毫不客气的评价道。

阮明玉闻言大怒,气鼓鼓的别过脸,轻哼一声:“那陛下抱着一头猪干什么?多失身份呐。”

“呵呵,虽说你懒得像头猪,不过,你是猪里头最好看的一个。”汪弘川探头,轻轻咬一口阮明玉白皙柔腻的脸颊,“转过脸,别总是躲着朕呀你,都这么多回了,你还有什么好害羞的。”随着亲近次数的飙升,汪弘川的脸皮越来越厚,俨然有了些风流本色。

阮明玉不肯扭脸,只嚷嚷道:“哎呀,臣妾热,都要捂出痱子来了。”有本事,别隔着被子搂她。

这几日,气温骤升,的确热燥了许多,汪弘川也不故意为难阮明玉,她一喊热,他就掀了被子还阮明玉自由,谁知,却见她伸腿下床,汪弘川随即出声阻拦道:“你去哪里?”

阮明玉低头往脚上套鞋子,嘴角微讽道:“陛下不肯帮臣妾,臣妾要去下赐婚的懿旨,反正,嘉盈大长公主想把闺女嫁到阮家,门儿都没有!陛下和大长公主是同姓的姑侄,臣妾只是个外姓人,陛下的确犯不着为了臣妾,坏了你们的姑侄情分,这个坏人,臣妾自己当!”

“哎,你急什么,朕又没说不答应。”汪弘川简直要被阮明玉气乐了。

阮明玉偏过脸,语气淡淡:“可陛下也没说答应,这事要不快刀斩乱麻,但凡京城里传出点什么流言,阮家只怕就赖不掉钱二姑娘这个儿媳妇了,臣妾虽是出了门子的,但受阮家养育多年,在名声最狼藉的时候,也没在娘家受过半点委屈,听过半句嫌弃之语,这件事情,只有臣妾能帮的上忙,臣妾不能袖手不理,要是有得罪陛下的地方,还请陛下只怪罪臣妾一人。”

见阮明玉不复刚才的精灵古怪,汪弘川的表情有些复杂:“你生气了?”

“臣妾是生气,陛下和大长公主同属皇族,阮家在你们眼里算什么,陛下一句话,臣妾就得嫁来宫里,嘉盈大长公主一句话,我弟弟就是她板上钉钉的女婿了?”阮明玉神情哀伤的望着汪弘川,“臣妾倒罢了,陛下愿意娶臣妾,其实予臣妾有莫大恩情,不叫臣妾孤老家中,成为京城人茶余饭后的笑谈,臣妾打从心眼里感激陛下,可嘉盈大长公主这样算什么,明开都已经要定亲了,她却叫人传这般霸道强硬的话来,若陛下是臣妾,您作何感想?又会如何做?”

当然是很生气,并会尽快让亲事尘埃落定,叫嘉盈大长公主做她的春秋大梦去。

伸手拉过阮明玉的手,汪弘川低声叹气道:“皇后第一次开口求朕,朕怎会不答应,方才,只不过是和皇后闹着玩罢了。”

“闹着玩?”闻言,阮明玉一脸恼怒的撅起嘴,嗔怨道,“臣妾都快气死了,陛下还有心情和臣妾闹着玩?不理你了。”说罢,就挣开汪弘川的手,从床畔站起身来。

汪弘川懒懒地歪在床上,含笑打趣:“不理朕?赐婚的圣旨不想要了?”

“要要要,当然要啊。”阮明玉瞬间又扑回汪弘川身旁,十分激动的抱住他的身子。

汪弘川被抱得身子僵硬,脸色难看,却不呵斥阮明玉松开,他只面目狰狞的抬起双臂,轻轻搂住投怀送抱过来的娇软身子,天儿越来越热了,他感觉他的心和身体,也越来越容易燥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