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他有话要说,那个案子已经了结,政府给出了说法,替我父母伸了冤,也在报纸上登了公告。

这算是给我们的一个交代,我相信汤云宗已经很满足。

进去之后我才看到书房跟上次我来有点不一样,书桌上的东西全没了,墙上的那些画也不见了。

以前柜子里全是书,现在也全空了。

哪里不一样了?

汤云宗牵着我走到书桌前,他打开抽屉,拿出来一个文件袋递给我。

我要打开,他摁住我,微微摇头:“阿忧,爷爷得跟你说实话。爷爷要走了,以后很难回来。”

我一时间愣住,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很难回来?

“为了调查当年你爸妈那件事,我跟当局达成协议。鉴于我的身份特殊,以后我要带着你小姨定居美国,而且要定期向大使馆工作人员汇报行踪。但是你放心,阿秀是自由的,他会留下来照顾你。”

我有点蒙了:“达成协议是什么意思?”

他笑了笑:“阿忧,达成协议的意思就是,当局答应重新调查你爸妈的案子,但是我必须上缴所有财产,必须带着你小姨离开这里,没有当局召唤,我们永远不能回来。”

“这是把你们驱逐出境的意思?”

他摇头:“也不是,以我的身份,能得到这样的待遇,已经是上天眷顾我,我别无所求。阿忧,爷爷只有一个要求,以后你有时间了,想我们了,就到美国看我们好不好?”

我哽咽着点头:“好,这是什么?”

“这是当年我们全家留下来的一些视频和照片,留给你作纪念。”

我没想到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时候,又要是一场沉重的离别,我有点接受不了。

怪不得,都快二十年的案子了,涉及到那么多人,当局竟然肯复查,原来是跟汤云宗达成了协议。

看我要哭,他轻轻抱住我:“阿忧,此生还能再见到你,还有你小姨,爷爷已经知足。做人不能贪心的,是不是?”

过了两天汤云宗和靳江就走了,我们去机场送,看到有便衣跟随者他们两个。

我哭倒在骆安歌怀里,他紧紧搂着我:“好了好了,等假期,我带你过去看他们,好不好?”

我哭着问:“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他们真的再也不能回来了吗?”

汤川秀红着眼睛点头:“对,就算死了,也不能回来。”

“为什么?”

“因为他们犯了错,阿忧,犯了错就要付出代价。”

我想,这代价也太残酷了。

四月份的时候我们跟随教授到了凤凰,采风其实是一件挺辛苦的事,但是我乐在其中,每晚回到客栈,一边泡脚一边跟骆安歌打电话,日子倒也没有那么难熬。

从他那里我知道,束从轩把束家的房子全捐给了国家,还有束文安那些存款也捐了出来,束从轩一分没要,前两天去了英国。而束艾卿受了打击,一直住在疗养院,骆明泽把骆艾集团全部事务交给骆安歌打理,他自己就全权照顾起束艾卿的饮食起居。

曾经风光荣耀到无比的束家一朝陨落,任何人都唏嘘,所谓爬得高跌得重,身处高位却不为民谋福利,下场一定很凄惨。

只是总是为束从轩可惜,束文安的事情他一点没参与,也不知情,却也要受牵连。法律认定他是无罪的,可是道德已经给他上了枷锁。

他一辈子都要戴着镣铐生活。

我沉思的时候,骆安歌问我:“你在想什么?”

我实话实说:“骆安歌,束从轩没错,他从来没害过任何人。你能不能找找关系,让他的日子好过一点?”

骆安歌沉默,我耐心地等着,过了一会儿他说:“好吧,我试试。”

一个星期后,我们的任务圆满完成,教授特别给我们一天的时间到处去逛逛。

我原本也打算买一些当地的土特产回去,回到房间我就给骆安歌打电话,想要把航班信息告诉他,让他到时候来接我。

说实话一个星期不见,我很想他。虽然每天我们无数次通电话,但是就是想。

电话不在服务区,我也没有多想,以为他在开会,就去卫生间洗脸,准备擦防晒霜。

正弯腰洗脸的时候,蓦地被人从背后抱住,我吓得叫起来,还以为遇到流氓了,下意识就用手肘去撞他。

那人灵活地躲开我,拦腰抱起我,我根本来不及挣扎,就被他的吻封住。

我蓦地睁大眼睛,扬起的巴掌停在半空中,然后长大了嘴巴。

骆安歌的舌头趁虚而入,撕扯着我的舌头,呢喃着一句话:“想我没?”

哎,这家伙是超人吗,早上打电话还说公司事情多,已经连续加班好几天云云,原来都是骗人的。

我捶打着他的胸膛,他气喘吁吁放开我,把我抵在墙上,喘息着问我:“想我没?”

我沉浸在巨大的惊喜里,点点头:“很想,想的睡不着。”

他笑起来:“宝贝,我也想你。”

我噗嗤笑:“胡说,是不是来出差,顺道来看我?”

他抓住我的手往他的裆部摸去:“想不想,你摸摸不就知道了。”

触摸到那个部位,我吓得跳起来:“骆安歌,你耍流氓。”

他怀着着一把把我扛起来,出了卫生间放在大床上,然后整个人压下来。

我挣扎着:“青天白日的,这样好吗?”

他解开我的裙子:“我们又没偷晴,有什么好不好的?”

我脸红起来,缠住他的腰:“好吧好吧,就一次哦,我们还要去逛街呢。”

他倒是答应了,结果,这家伙所谓的一次,根本就是按照时间来计算的。

等他终于心满意足瘫软在我身上,早已经是黄昏之时,我精疲力竭被他抱去洗澡,再回到床上我就趴在他怀里睡着了。

晚上的时候骆安歌把我拽起来,我晕乎乎的任由他给我换衣服,享受着孩子才有的待遇。

穿好衣服他又抱着我去洗漱,又帮我擦脸,帮我换鞋,总之把我宠得像一个女王。

我摸着他的头发,轻声问:“要去哪里?”

他牵着我出门:“请你的同学们吃饭。”

话音刚落,外面传来嬉笑声,看见站在走廊上的那十几个人,我大吃一惊:“你们怎么在这里?”

班长说:“等你老公请我们吃饭。”

团支书嘿嘿笑:“阑珊,你老公真是大方啊,连我们的机票都包了。”

“是啊是啊,还送我们购物券和美容券。”

“骆公子,要不连男朋友一起送算了,送一个像你一样的。”

骆安歌笑:“只要我老婆同意,我送你们。”

我一把掐在他手臂上:“想得美。”

大家哈哈笑起来,骆安歌请我们去当地最有名的酒店吃饭,把酒店里最贵的菜全点了,吃得我那些同学一个个的醉生梦死。

吃完饭我们去逛夜市,还真是冤家路窄,没想到竟然会在这种地方见到元笙棋兄妹。

元笙箫挺着个大肚子,小鸟依人地靠在元笙棋怀里,两个人在一家小店前挑选着什么。

骆安歌正帮我顺头发,所以他没有注意到,我指给他看,他像是早就想到了:“忘记告诉你了,吴凝香夫妇正式离婚,元笙棋为了元笙箫,跟元家决裂了。”

“啊,这么严重?”

他瞪我两眼:“怎么,难不成他说了喜欢你,你就希望他为你守身如玉?”

看见他吃醋的表情我觉得有趣,忍不住逗他:“骆安歌,你说你跟元笙棋,哪个更喜欢我一点?”

结果,某人一巴掌敲在我脑门上,呵斥道:“敢胡思乱想,信不信我收拾你。”

我嘿嘿笑起来:“那你给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怎么我才出来一个星期,就发生这么多事情?而且,怎么没上新闻啊,元笙棋不是经常上头条么?”

骆安歌深不可测笑起来:“元家老爷子虽然被元家子孙气得快死了,但是能耐还是在的。他还希望元笙棋有一天能回去,因此叫人压了下来。”

我看着他:“康城的大小报纸不是雷凌说了算么,莫非……”

他点点头:“对,是我叫雷五这么做的。”

“为什么?”

骆安歌笑起来:“不为什么,觉得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