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王府附近的巷子里,马车上坐着的不是方才那着一身婢女衣衫戴着面纱的女子又是何人?

将面纱愤怒扯下,便看清了她的脸。

右脸上是一道伤疤。想是用过不少好药的缘故,伤疤淡了不少。

面色阴狠,正是方才禾风华提到的夏锦瑟。

尖叫一声抬手一挥,面前小桌上摆放的茶点就这么被她扫落在马车上,碎了一地。

夏锦瑟全身都在颤抖,可见已是怒极。

婢女战战兢兢,“圣女息怒……”

“息怒?让本圣女如何息怒!好一个不是亲女却当亲女看待!好一个保我一命不过是允诺了夏尧!”

夏尧,她曾经最憎恨的人,总觉得若非是他痴缠母亲,父亲与母亲的关系也不会如此不好,甚至以为杀害母亲的人就是他。是以她连带着夏叶她也一并憎恨着,就算杀了她也不解恨,最终将她打了半死毁了容扔下药王山,想让野兽将她分尸……

如今却来告诉她,她之所以能顺利活到如今是靠着夏尧!

如此便罢,黎王妃安荷竟真的……

好一个最重要的人!

若非此前被人救下,即将醒来时不小心听到的那番谈话,她也不会到禾术来确认。若她不来,岂非一辈子都要被蒙在鼓里?!

哪里是夏尧的存在坏了父亲和母亲的关系,分明是父亲心中另有他人!

但她也不会念着夏尧的恩情,方才他们的谈话中不是说了么,若非夏尧设计安荷嫁给禾庆,父亲也不会为报复他而娶母亲。

所以母亲所遭受的罪以及后来的惨死,皆与夏尧脱不开干系!

“属下不知圣女此番去黎王府都探到了什么让您如此愤怒,但属下希望您勿要冲动,一切以您的安危为重,禾风华并不好对付。”

夏锦瑟能顺利隐藏行踪到禾术还不被禾风华觉察,甚至连顾月卿和千流云都查不到她的行踪,单靠她一人自是做不到。

而今跟在她身边的这个婢女,就是早年她母亲身边最得力的贴身丫鬟之女,在夏锦瑟的母亲过世后,贴身丫鬟偷偷逃离为夏锦瑟培养势力,以保夏锦瑟将来无虞。

是以这番,她们也算江湖中的一个小门派。

在得知夏锦瑟出事后便寻到她并效忠于她。

可以说,眼前这个婢女和那门派中百余人,是夏锦瑟最后的倚仗。

然终究是个贴身丫鬟培养出来的人,武功也好不到哪里去,就连眼前这个掌管那百余人的婢女也不是如今身上剧毒未解又重伤未愈的夏锦瑟对手。

幸得在江湖上混迹多年还有点门道,不然怕是连禾术都入不得。

“本圣女知道!”

“本圣女可不会再犯蠢!”

夏锦瑟隐下怒意,忽而阴森森的笑起来,“本圣女方才可听到了更了不得的东西,既可坐山观虎斗,又能为本圣女换取解药。”

“待会儿本圣女写一封信,你想法子送到禾术的储君公主手中!”

婢女一懵,“禾术的储君公主?”坐山观虎斗找禾玥公主她能理解,可这解药又与那禾玥公主有什么相干?

“不必多问,本圣女不是说听到了更了不得的东西么?你怕是永远也不会想到,这禾术的公主殿下究竟是何人。”

禾术的储君就是顾月卿这个事,她方才听到时就十分的震惊。而后想到商兀太子等人恰于禾术储君公主归来时到禾术来做客,便很快想通,毕竟他们与顾月卿交情似乎都不错。

还有景渊……也是个可怜人呢。

此时的夏锦瑟,领略了君凰和顾月卿的狠之后,对君凰只有不甘心,不过她将这不甘心看作是对君凰还有极深的情意。

当然,也或许从前她对君凰的心思也仅是不甘心,只是她将这种不甘心误以为是情深而已。

是以现在她听到有人曾试图控制君凰也丝毫不为他心疼或不平,反有几分畅快。

婢女还想多问,夏锦瑟却不再多说,只道:“你只管照着本圣女的的吩咐去做便是,其他莫要多过问。”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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