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县太爷,哪里会少什么白面馒头吃?

怕是一日三餐吃的,都是他们本地人见都没见过的大白米。

至于为什么会主动讨要戴家那些丑不拉几的干菜团子,很可能是她家“团子”是用干菜所制,那人觉得稀奇少见。

自从知道琳姐是准备给贤哥顶罪才朝李德山下黑手之后,孙氏在琳姐面前就有些气虚挺不起腰杆,加上琳姐说的仿佛真有点道理,孙氏就把话放进肚子里不说了。

嗯,既然白面馒头大人不肯收,那下次她就包大肉包子给大人带回去,孙氏背过身去就暗搓搓地想。

戴双琳也不是她娘肚子里的蛔虫,听孙氏没再吱声,就麻利开始干活。

娘俩正收拾着,被孙氏派到二房给闵氏跑腿的贤哥就冲了进来,上气不接下起道:“娘,杰哥发烧了,二婶都急哭了……”

“哎哟,这肯定是吓着没叫好呢!走,咱们去看看……琳姐看好家昂”孙氏一听慌忙扔了手中碗筷,嘱咐戴双琳一个人看门收拾家,她则火急火燎跟着贤哥走了。

戴双琳不无担忧的点头应是,让孙氏赶紧走,她自己则站在院子里开始发愣。

冬藏春未发的季节,戴家院子一片灰黄之色,就如同戴双琳今天的心情,灰暗一片。

回首今日她的所作所为,戴双琳无语问天,她真的想走优雅路线来着,结果天不遂人愿,这两年来她似乎离泼妇的标准越来越近了!

而被戴双琳腹诽每天都吃大米的秦县令,回到县衙后,让下人把那些干菜团子收好,自己则回到后宅沐浴更衣。

“用过饭了吗?”妻子熊氏歪在榻上看书,见他走进来只抬眸问道,得知用过了,就示意身边丫鬟上去伺候。

对于妻子的态度,秦县令早已习惯。沐浴之后他也半靠到榻上,伸腿仰头由着俩丫鬟帮他捶腿擦一头湿发。

夫妻同榻近在咫尺,秦县令就将白日里的事挑拣着说了说,又将戴双杰说的那句话当笑话讲给妻子听。说到好笑处,脚尖不经意碰到熊氏蜷缩起来的小腿。

熊氏不动声色往里侧挪了挪身子,秦县令瞳孔微缩望过去,发现妻子正面无表情垂着密扇般的浓睫,唯有微抿下垂的唇角显示了她的不耐之情。

纵使妻子再系出名门、美丽迷人。秦县令也觉得一天的好心情都没了,可是想到恩师的栽培和苦心教导,他亦垂目掩去了自己的怒气,起身出门去了书房。

“奶奶您这又是何苦呢?二爷说的是乡间野趣,是想给您解闷呢!您倒好,连个笑脸都不露,这不是存心将人往外赶吗?要是时日久了……”劝说熊氏的,正是当日将戴双琳从浴室里拎出来的那位熊嬷嬷,她不无担忧的跟自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