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儿四处玩了半个月,把整个凉州都走遍了,深知这枚鱼符没半点毛病,于是口气很硬地嚷道:

“你说假冒就假冒,总得给个证据吧?!”

“证据?爷就是!”

为首的差人大拇指顶着他的胸口,粗声大气地说:

“我认得你!我以前在烟花巷那片儿干过的,你小子明明是果果楼的龟奴!几时却变成良民了?说!这鱼符哪儿偷来的?说不清楚关你到大牢去!”

半个月来,青儿早已接纳了“陆青”这个身份,浑然不觉这个鱼符有什么差池。听他一语道破,才猛然想到此处不同别的地方,这里还有人记得大脚!

还好这人并不清楚大脚是个傻子,更不知道她是个女人,不然就更麻烦了!她心下一慌,一时不知如何应对。

此时,一个年长的差人答腔道:

“果果楼?是不是前阵子出人命那家?不是说楼里的女人抓的抓、卖的卖,龟奴一律充军了?怎么会还有人?我看这家伙穿戴不差,咱可别捉错了良民。”

一个小个子也插嘴说:“对,就那家,毒死乡绅的!那事儿后不还发了咱每人半石米吗。我可听说,老爷们这笔可发财了!”

“哪儿那么多废话!”为首的瞪了小个子一眼。

差人的对话倒提醒了青儿,只要她一口咬死是陆青,就万事大吉!

为首的差人看看手中的鱼符,又疑惑地端详了几眼青儿,查问了几句,看样子已然信了,正要放她走的关节,只听有人高声招呼道:

“哟,钱大人!你这是急着去哪啊?”

大家一转眼,只见钱主薄急匆匆赶了过来,和和气气地同四人点了下头,一边用手绢擦着汗,一边说:

“咳,别提了!不知怎的,可能是我刚才在路上掏东西,不小心把龟符丢在什么地方……真是急死我了!我来回已经找了两遍,也不见踪影!这这……这真是要命啊!”

青儿听了心下一紧,原来这厮竟耍了这么个阴招儿来害人!

好小人!

果然,为首的差人急于立功,手指青儿,嚷道:“搜!”

说罢又殷勤地向钱主薄笑笑,拱手道:

“钱大人不要急,这里背静得很,一天也过不了几个人。你的钱袋要是掉在地上早就找到了,只怕是被贼人偷了。依我看十有*就是这小子偷的!”

几个差人不由分说上来就搜,果然,从青儿腰间搜到龟符。

为首的差人上来就是一脚,青儿就地一滚避开了腰腹,正踢在膝盖上,那差人也痛的叫了一声,嚷道:

“不张眼的小贼,竟敢偷到我们大人头上,我看你是不要命了,给我打,往死里打!”

青儿双臂抱紧脑袋,猫腰收大腿抵住胸腹,一边在地上滚,一边大叫:

“我不是小偷,我没偷东西!那个小王-八是我从地上拾的,觉得好玩儿……那玩意儿又不值几个钱,我偷它做什么?那位大人又不穷,我就是偷也偷他的银子,要个小王-八做什么?”

差人一边踢一边喝骂道:“什么小王-八,那叫龟符!官儿老爷才有的东西,瞎了你的狗眼!”

青儿一边叫嚷一边闪避,怎奈她一对四,八只脚从四面八方踢过来,哪里全闪得开,不一会浑身已经被踢得没有一块好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