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确定时洛不会做告密人后,苏宛终于放开了自己。她欢快的到处跑来跑去,像一只蝴蝶。所到之处,撒满了欢声笑语的金粉,洋溢着轻快的灵气。

时洛总是在她的身后静静的看着她,嘴角噙着真实的最为温柔的浅笑。时不时上前替她挡挡人群,接过她的手里已经拿不下的食物。

苏宛偶尔会回头冲他一笑,好似春回大地,万物复苏。

玩闹一阵,时洛选了一个安静的茶馆,与苏宛一同休息。两人谈论些诗词,苏宛对古代韵文较为精通,有自己独特的见解,她大多数的时候都是侧耳倾听,含笑沉默。时洛经过几次几次见面,对苏宛女装的身份心里透亮,只是装作什么都不知。时间就在交谈中慢慢流过。

在他精心策划的这场相遇里,时光好像偷来一般,珍贵而又短暂。

“时洛哥哥,我该回家了。”离开了茶馆,在某一个拐角处,苏宛笑语盈盈的转过身看向他。

“我送你回去。”他温柔的望着她。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好。喏,这个给你一串。今天很开心,再见!”她递了一串糖葫芦给他,挥一挥手,欢快的跑了。

时洛看着那只白嫩嫩的爪子消失在眼前,手里攥着糖葫芦,笑的很傻。

她的爪子在他的眼前挥过,消失在他的眼前,挥进了他的心里。坚如磐石的内心似乎在那一刻变得万般柔软。

他一一的舔去手中的红糖外衣,轻轻一咬,酸甜的味道再次像场噩梦绑架了他的味觉。整个世界似乎充满了恶意。

可是,这次,他却甘之如饴。

远远跟在后边的黑书,在苏宛走后慢慢靠近自家少爷。看到了这一幕,如同看到了怪物,惊讶不已。

苏宛手里捏着一枝随手折下的柳枝,到处舞动着进了家门,像极了脱缰的马驹。

采莲担惊受怕了一上午,终于在午饭前把姑娘给盼了回来。她望着苏宛回来的方向,道:“姑娘出去没有碰到二少爷吧?”

苏宛正想脱口而出声没有,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把柳枝折成两段,轻飘飘句:“我出去的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再有第三个人知道,就是你的喽。”完,唤着白毛去了闺房换衣裳。

采莲苦哈哈的望着姑娘的背影无语。

寂静了一上午的庭院,似乎因为苏宛的回来变得生动鲜明起来。

半园里,苏子钰与几位同窗好友聚在半月亭在一起谈诗论道。半月亭在半园里并不是十分出名,它位于半园的偏僻处,亭子很,但看上去倒也精巧秀丽。通往亭子的鹅暖石路边种着几棵桃树,桃枝上的桃花半开半落,倒还逸散着浅浅的甜香。

弯弯曲曲横穿了整个半园的溪水也经过这里。只是,许是地理位置原因,流到这的溪水只有成年男子的手掌那么宽,它潺潺流淌,顺着岩石,淌过泥土,亲吻过芳草,拥抱过鲜花,就那么不缓不慢的流淌,清澈而又婉约,犹如半月。

亭外时不时吹来缕缕微风,令人心旷神怡。苏子钰与刘子通、祁卿、赵杬飞三人在此谈笑风生,从天文地理到人生哲学再到政局变化,真的是无所不谈。

刘子通的相貌在四人之中最为平常,苏子钰最为出众。

坐在苏子钰左侧的那位 ,十四五岁的年龄,戴着发冠,容貌俊美身上有一种飞扬挺拔的气质,盛装华服,他叫祁卿。他家中颇有资产,为人尊崇“今朝有酒今朝醉”,生活放荡不羁却不沉溺酒色,而且为人颇重义气,文采飞扬。

处于刘子通右前方的士子叫赵杬飞,长袖飘飘,身姿潇洒。他的外貌较为平方,五官括挺,举止仪态中都透露出阳刚之美。

四人之中,刘子通最为聒噪,赵杬飞最为寡言,苏子钰毒舌功夫了得,而祁卿,长期以来一直在保持中二这个形象。

他们四人当中,隐隐约约以苏子钰为首,背地里刘子通给他起了个称号:"笑面狐狸“。他们中有三人被苏子钰恶整过,刘子通被整的次数最多,其次祁卿,赵杬飞最少,只有一次。这大概就是传中的不作死就不会死,作得越多,死的越惨。

亭子落下的影子越来越短,午时将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