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军士在四处抓人, 车内阿阮家眷着实吃惊,忙绷住帘子,四人商量, “这外头是发生什么事了?看那些军人像是官家的!”

四人均是不明,三女儿忍不住再度好奇地掀起帘子,慌张的鹿眼瞧着外头奔跑着仍是忙着抓捕嫌犯的军士,“这又出了什么事!”

“声音低点,别大惊小怪的!”阮氏女在一旁训斥, 并从她手里把帘子顺下。

二女儿小嘴微微撅起,“又是谁家犯事了,眼瞧着好像是正在抓人呢!”

“这样的场面过去也曾见过一次!”阮氏女眉心隐忧, 眼神强自镇定。

大女儿好奇, 拉住母亲的纤手,“娘, 是什么时候呀!”

“便是以前弘儿登基,那时便抓了许多人,次明便推到东市市口问斩, 一批一批地推过去,从早上杀到夜里,血流得到处都是, 地上滚得处处是人头, 但凡走到那个路口,还隔着一个街呢,就闻到那股血腥味儿了!现在想起来都心惊胆战的, 着实可怕!”阮氏女揪紧心口。

“这么大的事儿我怎么不知道!”大女儿描画着温月眉的脸上惊风扫过。

阮氏女回头瞧她,眼神凝重,“你们三个那时候不在京城,你们的四妹妹正是遇上这事儿!不过你爹不让她出门,她知道的不多罢了!”

三姐妹听闻后脸色煞白,心口乱砰砰地直跳。

阮氏女小心翼翼地又把帘子掀起来,往外头瞧上两眼,只见来回奔跑的军士仍在四处搜捕,幸而在前头为他们驾车的车夫,与这些军官的头头有些相熟,他们知道这车里的是陈右丞的家眷,皇帝的亲表妹家,因而并未遭到搜查。

“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还是紧着回家吧!”阮氏女道。

三姐妹点头如捣蒜,觉得母亲说得在理。

车子一路上走走停停,不断地能看到从巷子里有男女老少被军士们绑着推了出来,塞进了停在街角许久的囚车,许多时候一辆窄小的囚车里都已经塞满了人,只要有一点间隙,还是会被新的嫌犯塞满。

一路上担惊受怕地好容易走到永宁坊自个儿宅子上,本以为算是太平了,谁知道这永宁坊内也来来往往地有军士在抓人,她们四人从车上下来,这时才发现自个儿的宅子上门半边锁着半边开着,陈颢昇正在门前走来走去,看起来很是着急。

直到他们四人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视线中,他脸上大喜,立刻走下台阶,将她们四个人一一拉回门里去,一边小声地斥骂着,“你们几个不要命了?眼看着这外头乱成一锅粥了,怎么不想着赶紧往家走,还在这街上晃荡!”

看起来陈颢昇真是被吓坏了,三个女儿便跟着母亲赶紧的进了府内,陈颢昇跟在身后正准备进入,忽然身后响起一个声音,“呦,我当是谁,原来是陈右丞大人,幸会幸会!”

陈颢昇脸色微变,真怕是自己摊上事儿了,回头看到是旧相识,不上去寒暄也不能够了,但他从府内走到府外时,伸手推上府门,将府内妻子与三个女儿惊慌的视线隔断。

“原来是秦将军,真是辛苦了!怎么,皇上又派新的任务给你们了?”陈颢昇说得很轻松。

眼前这位皮肤黝黑、身材高大的年轻将领便是崔缄的属下秦乐了,闻言后他脸上笑容禁不住收敛,严肃道:“陈大人恐怕有所不知,岐王他犯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