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方宁吃着油条背着书包,以时速八十的姿态狂奔赶公交去学校,嘴里念叨着,“完了完了,要迟到了。”

引得路上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以为这孩子是不是后面有恶狗在追他,但回头望了两眼,又什么都没有,于是遂说,“那孩子中邪了吧。”

方宁迟到是有原因的,因为昨天下午发生那一系列的事情,直到晚上两点半夜深人静,他还兴奋跟打满鸡血一样,激动地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睁开眼睛,闭上眼睛,大脑异常亢奋。

尽管程曦没有表明态度,但潜意思已经很明确了,只要不出意外,那就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有句话说的好,表白是胜利的旗帜,而不是冲锋的号角。

这话不无道理。

折腾了半宿的方宁到凌晨三点才迷迷糊糊地睡过去,连梦里都在想着这事情,完全忘记今天周一第一节早自习是英语,他是课代表,班主任和一干学生都等着他到场带读英语。

早上六点,天微亮,晨鸡打鸣,方微叫了两次都没叫起懒猪一样的方宁,嘟囔几声,也就自己去上学了。

直到奶奶进他房间看了一下,发现方宁还赖在床上蒙着被子呼呼大睡没去上学,这才催他起来。

“还不起来,等下要迟到了,你要不吃个早餐再去?”奶奶又叫了一声,说是做早餐,实际上躺沙发上没动。

“啊?”

方宁猛然惊醒,大脑混沌一片,等思维恢复清醒后,才反应过来今天周一好像要上学,抓起床边的闹钟一看,呵,六点四十!吓出一身冷汗,连穿裤子都反了,洗漱过后,背着书包出门在楼下小区陈阿婆那买了两根已经不太热的油条,拔腿就跑。

于是就有了之前狂奔的一幕。

等他赶到侨联天岳中学,刚好不迟也不早地踏着最后两次上课铃进校门,校门口大爷还问他要不要茶叶蛋……

好在今天不是周五,不查带没带校牌,也没有学生会干部跟疯狗一样站在门口见人就逮。

五十班走廊。

黄敏毅坐在讲台上,看到方宁狂奔进来喊了声报告,也没多说什么,就让他快点进去带读英语。他如蒙大赦般回自己的座椅上坐好,胡乱塞好书包,抽出英语书,顺便问下余小乐今天该带读哪一段英语单词?后者翻白眼给他指出来,他这才上去讲台带读英语。

早自习下课,方宁朝程曦的座位看去,她那里空空如也,估计是去食堂吃早餐了。

余小乐用手肘推了推方宁,“我跟你说件事情。”

他侧头,诧然,“这周又有什么新的八卦?是初三哪个大佬脚踏两条船被人扒出来了,还是谁家的媳妇又劈腿了第三者给他戴了大绿帽?”

“都不是!”

余小乐凑近他耳边,悄声说,“这次不一样,不是花边新闻。周末的时候,肖雄同校外闲杂人员发生了矛盾冲突,叫了一群人来打架,把人给打进医院了,今天早上我进学校的时候,就看到被打进医院倒霉娃的家属来学校聚众闹事,要求咱们侨联严惩凶手,连派出所都有人过来走了一圈。”

“噢!捅出篓子了,不过只要没出人命,断个腿断个手什么的,以肖雄家里的能量应该能够摆平吧,顶多是背上一个处分,上光荣榜宣传两天,又不会记录团员档案里面。”方宁不以为然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