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俊亭笑吟吟地道“你想岔了,我们土家女子择婿,都是在‘女儿会’时自己挑选,父母并不干涉,所嫁的郎君岂能不称心意?”

叶天道“若是称心如意尚且如此悲愤的话,不称心时又该如何?当场自尽么?”

于俊亭道“你有所不知,这是我土家人的规矩。女子若出嫁时不哭,就是对父母不孝,与家人不和睦。若是一点眼泪都不掉,一声都不哭,会被人鄙视无德,新郎倌拒绝接她过门,都是理所应当的,所以要哭,而且还要大哭特哭。

对了,一般人家好象哭七天到二十天不等,有钱人家大多提前一个月就开始哭了。越到临近婚礼,越是哭得厉害,非要哭到肝肠寸断,不足以显示一家人的和睦。

所以。许多姑娘从十二三岁开始就要学习怎么哭,哭爹娘,哭姐妹、骂陪客、骂媒人、哭梳头、哭出门、哭上轿,反正是见到什么人都哭。做什么事都哭……”

到这里,于俊亭忽地烦恼起来“可我不会哭啊,从我记事时起。我就不记得自己有哭过,将来可怎么办呢……”

叶天“……”

于俊亭偷偷瞟了叶天一眼,眸中逸出促狭有趣的神色。

让叶天复出,当然要做一番准备,但她出手相救虽是临时起意,对付张家却是早有准备,所以原无需准备这么久,之所以拖到现在,只是想和这位“新朋友”培养培养感情,现在看来,效果不错,和他在一起的感觉,也不错!一切,都按她的设计,在有条不紊地发展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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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扑满兄弟俩正在思南暗自诽议她的时候,于俊亭却已悄然到了印江,为她将来出嫁时能否哭得出来而忧心忡忡。不过,如果婚姻之事对女人家来就是一生中最紧要的大事,那么她为此担忧倒也理所应当。

此时,铜仁张知府后宅里。张胖子枕在一个侍婢的大腿上,头靠在她怀里,一边由她喂着药,一边听坐在榻边的儿子话。

张雨桐道“田氏派人来了,当时父亲正在休息,由儿子出面接见的他!”

张铎一听,赶紧退开药碗,迫不及待地问道“田氏怎么,我铜仁乱局,他们可肯出面解决?”

张雨袜笑着摇了摇头,张铎愤怒起来,道“还是不肯么?田家虽然失去了思州思南两地的世袭统辖之权,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只要他们肯出面,铜仁府的大土司,依旧不敢不给旧主面子,可他们居然袖手不理?亏我张铎对他们一向礼敬有加,从无拂逆……”

张雨桐道“父亲,田家不出面,是有理由的。”

张铎冷笑道“有什么理由?担心他们出了面,依旧不能收拾铜仁局面,会威风扫地么?”

张雨桐面上露出奇怪的神气,缓缓地道“据来使讲,田家之所以不出面,是因为……安老爷子向他们打了招呼。”

张铎一怔,讶然道“安老爷子?你是……土司王安老爷子?”

张雨桐道“除了他,还有谁配让田氏兄妹尊称一声老爷子?”

张铎面皮子一紧,道“安老爷子为何要插手此间?他向田氏兄妹打了什么招呼?”

田氏兄妹对这件事没向他们做丝毫隐瞒,所以张雨桐把安老爷子的原话向张铎复述了一遍,道“父亲,就连土司王都在关注此间之事,恐怕铜仁乱象,不像我们想像的那么简单。”

张铎的眼皮子慢慢耷拉下来,喃喃自语道“这个叶天,恐怕不只是一个流官那么简单!对了,他的推官之职就是于俊亭举荐的,生苗出山,于家篡权,难道其中有什么关联?他,究竟是什么人,究竟要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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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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