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老东西,得了人家什么好处?居然敢夫人面前提她。”才出了门,陈妈妈就一把揪住了阮妈妈,“可别想瞒着,我还不知道你?”

阮妈妈笑着将她拉到没人处,将小荷包儿拿出来给她瞧:“咱们多年好姐妹,我还能瞒你不成?我看这六小姐是个大方识趣,她可说了,晚些会让兰溪把你那份也带来。你只管藏好了,别让夫人知道。”

“你还敢收她礼?”陈妈妈吊着眼角,“夫人心里有多恨,你又不是不知道。”

“六小姐也冤慌,这事跟她有什么干系?”阮妈妈不以为意,“你也知道,上回老爷就跟夫人吵了一回子,摆明了要跟安平侯府划清了界限,偏咱们夫人油迷了心窍,一心一意要将三小姐嫁过去。您瞧好吧,六小姐有老夫人疼着,郡主娘娘又中意她,这日后少不了她好日子过。夫人再恨她又有什么用?六小姐眼瞅着也到及笄年纪,老夫人给她相了好亲事,往夫家这么一嫁,夫人就算再恨也管不着了。现有好处,咱们就捞着,左右又不用咱们夫人跟前儿说什么好话。皆大欢喜不是?”

“你这贪嘴老鸹。”陈妈妈笑了起来。阮妈妈虽然话糙,说可都理儿。

这事,你不说我不说,天知地知,有谁放着送到面前好处不收?好处收着,也不必帮她说话。这可多轻松。

大夫人还寻思着要想个什么招儿整治蕙如,大老爷却从朝堂带回一个大消息来。

“选秀?”听到这消息时,大夫人很是吃了一惊。前年刚选秀,还没过三年,怎么又来?

“其实就是皇上要给三皇子挑个媳妇。”因着前儿那么一闹,大夫人床上躺了好几天,大老爷不过来看一看,随口说了这么个消息来,大夫人已一把掀了头上手巾,直直坐了起来。

“明天就会有明旨下来,凡是京中正三品以上官家适龄女儿都甄选之列,这么一算,咱们家会有三个女儿待选。我刚刚去回了母亲,怕是要请几个熟悉宫规嬷嬷来,好好教教她们规矩才行。”

就仿佛数九寒天里喝了一杯热酒,大夫人周身都暖洋洋如浸热汤中。

“你说芳如能不能选上?”大夫人殷殷拽住丈夫手,一颗心都要飞出腔子来,“若是芳如能选上,那咱们家不是会出个王妃?”

大老爷将手甩开,冷笑了一声:“你当真是见芳如样样都好。皇子妃哪里是那么好当,家世人品比芳如强千金多了去,京中一品,各家勋贵,家家都有适龄姑娘,你也别报着太大希望。要我说,就算芳如选上了,也当不上正妃,又何苦去跟人挤拼?只是皇上明旨这么一下,却是来不及现去寻合适亲事,只得放一放,等这事了了,再慢慢地挑选好人家。”

大夫人一听这话眉头便皱起来:“任挑了哪家,怎么能有做皇家媳妇体面?皇家又不比寻常人家,便是侧妃那也是要上玉牒,是正经主子。你可别拿沈家女儿不做妾这一条来压我。若是芳如能被挑上侧妃,我便拼了这条命也要成了这事。”

到底三皇子与姜家不同,且大老爷又觉得家里女儿们被选上机会实渺茫,所以见她这么坚决,却也不再说什么,只嘱咐了几句便起身去见老夫人。

听了这么个大消息,萧氏哪里还能坐得住?

叫了陈妈妈和阮妈妈进来,萧氏便让人服侍着起来梳洗。萧氏娘家人都不京里,要寻个合意教规矩嬷嬷,必是要从宫里出来才行。打量着这事还是得去求了昌平郡主,萧氏便让人寻了几件厚礼,要往西园子里去。

老夫人得了信儿,颇为讶异。年初时候,便听着消息,说是皇上要让三皇子就藩去,可这好几个月过去了也没半点动静,此时却又传出来要京中选秀……皇上这是打什么主意?

三皇子母家无势,亲娘又不得恩宠,朝中也全无倚仗,这样皇子自然形不成威胁。

只要安份老实,封地也能自荣养,悠闲一世。三皇子一心醉于学问,品性淳厚憨直,若是能嫁与三皇子,倒真是不错。

老夫人低头思量了许久,只是以蕙如心性和菀如脾性,这两个姑娘怕都不合适。

“让老三媳妇去好好请个嬷嬷来吧,若是芳如有那福气,也是咱们家好事儿。”老夫人看着长子说,“菀如和蕙如学学规矩也好,将来嫁出去也不至于让人看了笑话。”

“只是万一芳如中选,她就要跟着三皇子远离京城,想见一面那就难了。”大老爷有些踟躇,“且以三皇子身份,芳如怕多也只能当个侧妃,这不是太委屈孩子了吗?”

“芳如是个有主意,你以为她会像她娘和她二姐姐那般看不透形势?”老夫人冷笑一声,“说实话,若中选是芳如,我还有些把握,换了是菀如和蕙如任何一个,我都无法安心。”

沈大老爷沉思片刻,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菀如这丫头,还真就是个损人不利已典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