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跪了下来,紧抿着双唇并不答话。

“这里是后宫大内,不是卢国公府。”皇帝深吸了一口气道,“别以为朕不晓得你母亲打的什么主意。朕的太子年少气盛,你们便让些少艾在他面前晃荡,非要做出什么事来,逼着朕再给太子房里弄几个女人?”

皇后一凛,伏□连声说:“臣妾不敢,臣妾断断没有那个想法。”

“他是你生的,若是你有那个意思,想让他多几个女人,你自然会来跟朕说,准或不准,朕当时便有说法。这是我们夫妻间的事,朕绝不可能怪你。可是你母亲又是怎么回事?连孙子的房里人她也想插手吗?就像当年她插手朕与宣王府里一样?”皇帝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茶盅跳起来又落回去,发出一声脆响。

“朕可以忍她一次,二次,绝不会有第三次。”皇帝的目光凌厉,定定地看着跪伏于地的皇后,“她是你的母亲,也是宣王的岳母,朕和宣王都敬着她,让着她,所以宫里才会有你那些表妹堂妹,宣王府里才会有侧妃和妾氏。别以为用了几个女人,就可以在后宫里一家独大。”

皇后的额上渗出了冷汗,她就听见皇帝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声音响起:“否则,你以为朕因何会偏宠起淑妃?”

他以为凭着皇后的聪慧,自己这些年已经表示得相当明显,可惜……皇帝摇了摇头。

“朕这几日不想再见卢国公太夫人和她带来的任何一位女眷。你让她尽快搬出去,对她说,朕的后宫已满,朕的皇儿们身边也够人使用,别再费心想着要塞人进去。我李家的子孙不缺女人,朕会为他们挑选,若是太夫人不介意自己的孙女们为婢为妾,且她能找到愿意纳妾的人家,那是她的事,朕也不会阻拦。”

“陛下!”皇后抬起头来。

嫁给他二十几年,她还是头一回从丈夫的口中听到如此刻薄的话语。她曾以为岁月可以慢慢地让他将过往那些事淡忘,却不料那就是根化不了的尖刺,一直刺在他的心头,扎入了心底。

“成器的亲事让她死了心吧。”皇帝站了起来,冷硬的声音里终于出现了一丝柔软,“太后和朕已经议定了人选,不日便会下旨赐婚。你这个做姨母的,便帮着他,挑些像样的礼物备着吧。”

皇后向前跪爬了几步,一把揪住皇帝的袍角:“陛下,不知是哪家的闺秀?可是这次选秀中的姑娘?”

皇帝停下了脚步,默默地看着她。

皇后咬着下唇,深吸了一口气:“陛下,成器是盈儿唯一的骨血,臣妾只想他后宅安宁,可以早日开枝散叶。”

李晟就像他的母亲一样,心里一旦拿定了主意,便是不会轻易更改的人。这些年来,他行事一向低调,从来不依仗帝王的爱宠而提出任何非份的要求。人人都当他只是一个没落皇族,是个无所事事的书生。但皇后知道,李晟只是一把藏于鞘中的利刃,一旦他解开心中的桎梏,出了鞘的利刃就便发出让人无法直视的光芒。

太子需要宣王这支的力量,只有得到了宣王完全的支持,他才能在与李惟的对抗中立于不败之地。

所以她想让自己人成为对李晟影响最大的人。

李晟是她的亲外甥,如果不到万不得已,她不想与之为敌。

“你放心,是他自己喜欢的人。”

皇后脸上现出一丝惊异:“喜欢的?为何从未听他说起?”

皇帝脸上浮起嘲讽的笑意:“因为你未必会喜欢。”

皇后跪正了身体,抬头看着他:“他没了母亲,臣妾就如他的亲母,难道还要等陛下赐婚之后,臣妾才能得知自己亲外甥要娶的是谁吗?”

皇帝低下头,看着她,突然一笑:“你放心,虽然他不会娶你们云家或是姜家的女子,但也不会去娶淑妃那一脉的女儿。”

说完振了振衣袖,皇帝迈着轻松的步子走了出去。

不会是她的亲属,也不是淑妃一派家的女儿。

能配得上宣王世子,且在朝中不靠向任何一方的勋贵,如今还剩下几家?

“娘娘,娘娘?”候着皇帝远去方敢回到殿内的宫女见皇后还跪坐在地上,连忙上前要将她扶起来。

“不用你们扶,本宫自会起来!”皇后咬着牙,扶着身边的椅子慢慢站起来,“一会去问问,皇上今儿翻了谁的牌子?”

“是。”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身体太差了,对不起大家,可能最近都无法做到双更。

但日更是肯定会保证的。

希望快点好起来_(:з」∠)_

么么哒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