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寒眉毛一轩,凛凛地看着冷艳。

“所以,大会必须要圆满结束。”冷艳并没有丝毫心虚的样子,朝炎寒笑笑,款款道:“也希望冰国与炎国,能永结友好邦国。”

言外之意便是:倘若炎寒现在冲她要人,或者做出什么越级的事情,那么,便是两国的邦交问题了。

炎寒忍了忍,等了一会,方压着声音问:“方才不知伊人在陛下那里做客,既如此,还望陛下好好照顾她,她一向迷糊,却不会伤人,我也不希望有人伤她。”

“我不会伤她的。也希望诸位能安安分分的。那么,希望明天赛场,能见到诸位的杰出表现。”冷艳也不解释什么,微微一笑,然后转身,朝园外走去。

贺兰雪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还是没什么情绪,像个傀儡似的鲺。

……

……

……

等冷艳走远后,伊人便待从藏身之处现身,她刚想动,却被流逐风拉住了。

“我要出去。”伊人回头,低声道。

“你现在是冰国的囚犯,我没有资格放了你。”流逐风眯着细长的眼睛,很认真地说。

伊人无语,但也没有再坚持出去了。

她还不习惯连累别人。

“哎,本来准备带你来看大场面,哪知冷艳来搅局,就这样不痛不痒地结束了,扫兴啊扫兴。”流逐风又摆出一副失望的样子,在那里兀自感叹着。

伊人又是无语。

她发现:貌似流逐风是那种唯恐天下不乱的主。

“不过,看情况,炎寒对你也不怎么样嘛。明明知道你在冷艳手里,硬是不敢抢。”流逐风眼珠儿一转,又在边上煽风点火了:“我觉得,如果换成贺兰雪,他一定会不管不顾地向冷艳要人。你觉得呢?”

伊人瞟了他一眼,见他一副幸灾乐祸,挑拨离间,等着看热闹的样子,不禁一哂。

然后,伊人一言不发地转身朝回路走去。

“喂,你还没回答呢!”流逐风在后面,一面大呼小叫,一面赶了上来。

到了伊人身前,流逐风抓住伊人的手,扯着她往前走,口中随意道:“乱走会迷路的。”

伊人也不理他,只是默默地跟在后面。

也不知方才流逐风的挑拨,她到底有没有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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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间后,那两个宫女还是雕塑一般直挺挺地站着,待伊人回到床上后,流逐风从怀里拿出一只瓶子,放在她们的鼻子下扇了扇,

然后,他抓紧时候对床上的伊人、快速地说到:“我找时间再找你玩,下一次,你可不准拍我了。”

伊人眨眨眼,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为什么还要找我玩?”

“你好玩呗。再会啦。”他看了看那两宫女的眼睛,回头极快地丢下一句话,也不知身形怎么一晃,眨眼便消失在帐幕之后。

……

……

……

……

就在流逐风消失不久后,那两宫女如大梦初醒一般,得瑟了一下,然后迷惘地望了望对方。继而猛地转头,看向伊人。

伊人拢着被子靠坐在床头,眨巴着大眼睛瞧着她们。

她们松了口气,重新站得笔直,一副门神的模样。

没过多会,外面突然响起一阵整齐的脚步声,两宫女站得更是笔直,目光凛凛地望着前方。

脚步声停了下来,有人掀开帘子,冷艳从帘子中间款步走进,她的身后,只跟着贺兰雪一人,其它人则被留在了第一层的大厅里。

“可有什么事没有?”冷艳抿着红艳的唇,极有威仪地问道。

那两宫女连忙摇头道:“什么事都没发生。”

“那她在干什么?”冷艳看了看伊人,问。

“睡觉。”两人不约而同地回答道。

“睡觉?”冷艳微觉吃惊:这种情况下,她竟然也睡得着。

跟在后面的贺兰雪闻言,却是一笑。

心中莫名地安定下来。

他看着她,目光柔和轻松,仿佛在说:果然是伊人啊。

伊人偏了偏头,也看了他一眼,然后傻呵呵地咧了咧嘴。

虽然没有任何言语交流,可突然间,似有种默契一般,两人都觉得心安。

当然,冷艳并没有注意到这些小细节,她只是难以置信地看了看一脸轻松的伊人,不由得琢磨着:他们到底喜欢她哪里?

炎寒和贺兰雪,都是冷艳所认识的最优秀的男人之一,为什么偏偏看上这种白痴了呢?

冷艳很不甘

心,也实在想不通。

“你今天已经见过她了,她很好,你放心了吧?我们现在可以走了?”只停留了片刻,冷艳重新转过身,催促贺兰雪道。

她不想给他们太多呆在一起的时间。

贺兰雪点点头,表示没有异议。

面向冷艳时,他眼中的柔和与笑意,又重新被面无表情所取代。

冷艳并没有怀疑什么,兀自大步迈了出去,贺兰雪亦是,没有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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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人拥着被子又坐了一会,呆了呆,然后继续刚才被流逐风打搅的睡眠。

冰宫外,走在前面的冷艳突然停住脚步。

她负手站在高高的台阶上,平视着视线极处恢宏的天空:黄昏将临,红霞铺满天际。

夕阳,是壮美而悲伤的景致。

贺兰雪也只能停下脚步,站在她身后,同样望着那片通红的天空。

“贺兰雪,你会恨我吗?”冷艳忽然问道。

声音平淡,没有回头。

贺兰雪望了望她清绝的背影,没有回答。

“你现在大概已经讨厌我了吧。”冷艳仍然没有回头,只是微微一笑,“你在想,我是一个霸道,嫉妒,强横且不讲理的女人。”

“……我没有这么想。”贺兰雪轻声道:“我没有去评价你。”

“你没有评价?”冷艳声音一颤,随即恢复正常,问:“那你以为,现在在做什么?”

“做交易啊。”贺兰雪耸耸肩,俊美的脸上满是无所谓:“一场我们双方都没有吃亏的交易,就这样。”

冷艳背对着他,沉默了许久,忽而笑了起来。

“贺兰雪。”她笑着问:“你什么时候才可以不那么骄傲?”

说完,她仰头,款步走开。

火红色的礼服裹着的挺直身躯,就这样,融进了冰宫亘古不变的红墙灰瓦中,像凄冷的狂野中,最后那一簇火苗,微弱而倔强地燃烧着。

贺兰雪心中一动,有什么感觉,说不太出来,可是,又觉得冷艳身上,隐藏着什么他所不知道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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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亲大会正式启动。

冰国举国上下,一阵欢腾,京城里来自各地的人马,都翘首盼望着能见到这百年难得一遇的盛世庆典。

坊间甚至开出了赌局,秘密地将各大热门人选拿出来博彩。

呼声最高的本是炎寒,只是当初他如此推崇伊人,所以很多人对他并不看好,由此,炎寒的人气落到了第三位。

第二位便是作为此次大赛贵宾的流逐风了,虽然极少人知道流逐风的真面目,但只凭他身上的诸多传奇与故事,还有流园的神秘与强大,他也是一个不二人选。

而赔率排名第一的,却是此次大赛的大冷门,也是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一个人:天朝柳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