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阴沉沉的,两行大雁排成人字形飞往遥远的南方。山路崎岖蜿蜒,时隐时现。路两边野草丛生,乔木大都是四季常青的松树和杉树,还有枫叶似火的枫树、金叶飘落的栎树混杂地在一起生长,构成了一幅五彩斑斓的秋色美图。一路上李国民走在最前面开路,邓敏和蔡冰月断后,不时警惕地瞟一眼身后。宝马真跟在李国民身后,和丁媛、季飞燕说说笑笑,摘一些山楂、野榛子吃。

突然,李国民大叫:“嘿,兔子!逮住它!”姑娘们一拥而上并没有逮住。

“邓敏,你飞刀飞得好,你来我身边,”李国民向后面的邓敏招招手。

宝马真见状,把腰间的长鞭一抽:“看我的!”说着快步走到最前面。

“这一带野兔、山鸡比较多,可能还有野猪、山羊。大家一起努力,争取满载而归,好不好?”

“好!”姑娘们清脆的叫声在山谷中久久回荡。

“天——目——山,我——来——了!”宝马真把手拢在嘴边大喊,回声又一次在山谷中回荡。

丁媛争着大喊:“真好玩!我也来。巴——拉——巴——拉!”

季飞燕望着远方连绵起伏如波涛般的群山和天际的那两行大雁群,手里攥着她妈妈送给她的三角形黑布的平安符,思绪万千,于是忍不住停下脚步,望着天际的雁群,双手拢在嘴边,喊道:“爸——妈——,你——们——在——哪——里——,飞——燕——好——想——你——们——”山谷中回荡着季飞燕的呼唤声,一遍一遍,越来越小,直到消失在天际。

“飞燕,你刚才都说说笑笑,怎么现在想起你爸妈来了?”李国民不解地问。

“你说起抓野兔,让我想起了我小时候和我爸妈还有我家那只猎狗在老家热河承嘉的司晨山抓到一只野兔,可把我们一家高兴得合不拢嘴。现在我爸妈还有小妹、爷爷奶奶都生死未卜,一想起这事我就高兴不起来。”季飞燕眼里闪烁着泪花。

李国民摸了摸季飞燕的后脑勺安慰她:“别再想过去了,开心点。我们抓一只兔子山鸡什么的,晚上吃一顿野味。我们很久没吃到野味,这次野外训练正好打些野味回基地打牙祭!嘿嘿!——嘘,猎物出现!现在大家别出声!”

几分钟之后,两只灰棕褐色的雌山鸡横穿山路,向二十米开外的草丛里钻去。走在最前面的宝马真眼疾手快,把长鞭一甩,嘿了一声,鞭尾抽中其中一只,把它打翻在地。另一只仓皇扑腾腾飞起,在落下的当儿,邓敏的飞刀如一道白色的光弧线扫向它,插在它的身体里,落在地上挣扎着。邓敏和宝马真争先恐后地跑到那两只山鸡前,抓在手里捡起来,高举着猎物。宝马真欣喜得手舞足蹈,喊道:“耶——”邓敏喜形于色:“嘻嘻,我打到了!”然后拔出匕首,给跑上来的丁媛看。

“你们两个真厉害!”丁媛鼓掌后向她俩竖起了大拇指。

“百步穿杨呀!佩服佩服!”季飞燕向她俩拱了拱手。

“我也来打猎物。”蔡冰月从背包里取出一把铁制的弹弓和一包铁丸子。

“你什么时候会弹弓?”李国民惊讶地问。

“你又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不知道的事多着呢!”蔡冰月得意地笑了笑,走到队伍的最前面。走了几十米路后蔡冰月瞅见左边五米开外的一棵栎树上停着一只长尾巴的雄稚鸡,它颈部有绿色颈圈,尾羽长而有横斑。蔡冰月转身向后面的李国民他们伸出食指在嘴唇,示意不要出声,然后把铁珠夹在弹弓的黑皮里,拉满弓,屏息凝视地瞄准。“扑”的一声,那稚鸡应声从树枝上栽落下来。蔡冰月撒腿跑过去,拎起来笑得合不拢嘴。

大家跟着跑过去,围着蔡冰月看那只奄奄一息的猎物啧啧称赞。

“行啊,你们三个不愧为童子军中的佼佼者!”李国民向蔡冰月也竖起了大拇指。

“我和丁媛枪法不太精准,没戏了!”季飞燕把手搭在丁媛肩上失望地低下头。

“你们俩一个是翻译官、化装师,一个是炸弹专家、护理专家,都厉害!孔子云: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大家可以互相取长补短,但不可以妄自菲薄。好了,现在轮到我打一只猎物来打牙祭。”李国民说着从腰间抽出一把军用匕首,在手里打了几个旋,向前跑了一段路,拐了个弯,看见一条山涧横在他面前,溪水清可见底,哗哗哗地流下山,就弓下腰喝了个够,又取下军用水壶灌满水,洗了把脸。后面的女子小队跟上来了,喜出望外,自然也是喝了个够,也把军用水壶灌满水,也洗了把脸。

“这里有水,不如在这里把我们的野味扒了皮、掏了内脏,洗剥干净,用钢盔煮着吃。吃饱了我们再赶到山顶不是更好吗?”邓敏提议。

大家一致同意。于是大家分头去做:有的找来石块架起锅灶;有的找柴生火;有的处理野味。夜幕降临的时候大家吃上了热气腾腾、香气喷喷的炖山鸡和烤山鸡。

“嗯,好吃!嗯!以后要多来这里野外训练。”宝马真一边喝着搪瓷杯里汤,一边说。

“就为了这顿野餐?你宝马真是不是太贪吃了?”邓敏手持筷子指着她笑道。

“我们在基地吃过这种野味吗?就算有也是徐社长、徐社长夫人、李科长和几个教官才能享用,我们这些喽啰靠边站!”

“谁叫你不利用美色勾搭上司混个一官半职呢?”季飞燕取笑宝马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