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仍然穿着粉色的丝质衬衫,白色的休闲西装裤,外面罩了件棕黄色的风衣。他在笑,看着她的眸子温柔,耀眼,仿佛瞬间就将驱散了这个地方的阴风阵阵。

“钧天,你怎么会来?”她问。

古钧天温柔地托起她的手,说是托,可是她看着两人的手形还是像从前一样,却是透明的。他说:“我怕你害怕和孤单,所以来陪你。”

陪?

他们说这是阴间,那么她是死了?

骤然放开他的手,脚步连退着与他拉开距离,她惊恐地看着他大叫:“不要,我不要你陪,你回去!”

即便她死了,她又如何能让他死?

“不要!”大吼着由病床上坐起身子,浑身都是恶梦中惊出的虚汗。

她睁开眼睛看到房间里的光亮,确切地说是窗外射过来的阳光。她脸色微怔,眸色茫然地巡过四周,像是一间病房,屋顶在点滴架子,病床的仪器上的灯还一明一灭地亮着。

她低头,看到自己确确实实地坐在一张病床上,身上穿着病服,手臂和掌心都是被纱布包裹。脑子是晕的,伸手下意识地撑住额头,却因为触碰到伤口而痛得揪起五官,她才知道额头的伤也被处理过了,上面包着纱布。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她被救了?

头是痛的,但她还是尽力去回想,却是半点印象都没有,哪怕一点点声音。没有办法,想既然没有答案,只能亲自去求证。掀被下床,脚刚落地就感到头重脚轻,更重要的腿脚发软,一下子就跌到地上。

这时,病房的门被推开,一个护士端着药盒走进来,看到她跌在地上时一惊,不过脸里马上转为欣喜,问:“你醒了?”同时,将药盒随手放到地上,然后搀着她的手臂将她从地上撑起来。

乔子晴却着急地抓着她的手问:“这是什么地方?古钧天呢?是不是他让人救的我?”

“尤岄昏迷中都在叫你的名字,你这刚醒来就惦记别的男人可不好。”护士还没有回答她,敞开的病房门口却走进来一个人,声音凉凉地提醒,似有不满。

她皱眉,下意识地巡着声音看过去,便见一个男人挺拔的身影站在那里,正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该怎么形容这个男人呢?就一个字,冷,不止是表情冷,眉眼冷,仿佛连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都是冷的。所以不用过多相触或了解,只一眼便让人感觉到那种生人勿近的距离感。

他是谁?她并不感兴趣,只是有些惊讶他刚刚那话里所透出的意思。如果她没有理解错,除了一抹不易察觉的戏谑,这话明显是向着尤岄的。

可是也好像误会了她与尤岄的关系。

皱着眉头不自觉地又紧了下,难道不是古钧天的人救了自己?而是他,那他是尤岄的人?这个想法让她有些烦燥起来,因为这对于她来说,的确不能算个好消息,甚至很糟糕。

她思绪回转间,那男人已经向她走来,脚步声音不大,每一步却都透着沉稳。他站定在乔子晴面前,眸色幽深,明明就是冷,可是那股冷冽仿佛又刻意被包裹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