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阿金!

整天不知道哪来那么多不着调的奇思妙想,刚才对着自己傻笑要流口水的样子,没准儿是对着他想到烤鸡腿了!还以为他没感觉?那般目光灼灼如贼,焉能没有感觉?

之前阿金私下里在其他几个面前猜测小楼是他私生子的账,还没跟他算呢!以为事过境迁就完事大吉了?

再这么不靠谱天马行空地瞎猜乱想,就将他派去刑部帮忙,专门审查侦破那些疑案难案死案!

咦,气场不对呀……自认已逃过一劫的阿金缩了缩脖子,眼睛滴溜乱转,明明无风,怎么忽然就来了一股凉意?

“好了,别杵在那里了,有事就说吧。”

再继续充当背景,只余眼珠子乱瞟,玄朗不确定自己要不要赶人了。

“是。”

说到正事,阿金神色肃然认真,浑身上下的气质陡然间象换了个人,他从袖袋中取出一张薄纸侃侃而谈:“公子,属下整理分析了近期都城的资料,包括六部及内宫动态,朝野局势……”

玄朗垂目静听,十指交插拇指对拢,眸色随着阿金的汇报有些许轻微的变化,或凝神或微敛,间或飞快地闪过或讽刺或赞许微芒。

“哼,他倒是机灵!”

听到阿金说到在皇上的三令五申下,近期文武间的交往,似呈缓和趋势,而王来山与池万林两家更是私下里结为姻亲,玄朗的嘴角微翘,露出似笑非笑的讽意。

“公子所言极是!”

阿金颇为赞同:“虽说摒弃文武成见是国朝喜闻乐见的大事,然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即使从上而下倡导,多方软硬兼施,但多年的认知差异不会在短期内冰消雪融,缓和交好之举,多不胜数,现在就结儿女亲家,变数太大。成亲与朝堂政事不同,分分合合,吵吵嚷嚷皆是常态,上一刻可能老拳相向,下一刻又能笑泯恩仇,联手合作,夫妻焉能如此相处?”

“……王来山并非冒进之人,怎会有如此举动?”

这人人皆知的道理,浸淫朝事多年的王来山怎会不知?他那个嫡子王丰礼,也非不学无术之辈,王来山用他联姻,其意为何?

“王来山虽向来以纯臣自居,不过属下认为,他此举虽迎合了圣意,但未必就没有别的目的,若王家或王来山本人已站队,则也有可能是幕后人授意……”

自太子薨毙,东宫无主,皇长孙年幼体弱,成年的皇子,难免心思浮动,表面上不管是静观其变的还是蠢蠢欲动的,看似平静的朝堂下,夺嫡的暗流已然暗波汹涌。

“哦?可知他与哪方亲近?”

王来山虽非六部尚书,但他背后站了一个太原王家,是股不容小觑的力量。

“属下手头情报太少,暂不敢妄言。”

手头已掌握的情报不足以得出结论,这种大事,阿金不敢无凭无据地乱猜,若是他猜错了,误导了公子,关键时刻影响了公子的决策,是最要不得的。

“将他列入关注名单,”

随即玄朗又问起另一方:“依你方才之见,素以孤臣自居的池万林也未必就是揣测了圣意,才与王来山一拍即合的?”

“属下先前并未怀疑池万林。”

阿金据实以告:“他与王来山不同,背景简单,身家轻薄,祖上并无底蕴,蒙圣上恩典才有今日的地位,眼下圣上春秋鼎盛,他不可能昏了头去站队吧?”

“嗯……也是个薄凉的!”

玄朗露出凉凉的嘲讽之色:“不论原因为何,此贪功冒进之举绝非慈父所为!”

王家老三是男儿,将来尚有余地,池家的女儿就可惜了,可回寰的余地尽乎没有!

“公子,那池万林要不要列为关注?”

“不用,常规即可。”

他不是举足轻重的人物,道貌岸然之辈,不足为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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