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班旅游业发达,更是国内情侣热捧的蜜月圣地,但归根结底也只是一个小海岛。

小海岛的弊端之一,就是号称岛上设备最齐全的大医院CHC,其实质也不过就是国内一个县卫生院的水准而已。近年来诸多中国准妈妈被忽悠来这里生孩子,据说能取得美国绿卡,但偌大的医院,产科病房统共也就7个床位,其医疗条件自可想而知。

邢天航所谓的抢救,也只是对伤口做了些基本处理,连大手术的能力都没有。

主治医生见外面黑压压一群中国人,而柏靳文和周艳棠的情绪最为激动,心想估计是病人家属没错了,便很自作聪明地将病床往他们那里推去,然后又对着柏靳文叽里咕噜说了一长串英文。

周艳棠听不懂医生说什么,但一看到邢天航就立刻扑上去,冲着他又掐又晃,捶胸顿足,哭得气都接不上。

“你这个白眼狼啊!我就晓得你总有一天会害死我们凌凌的啊!我苦命的女儿……你还我凌凌的命来!

邢天航,你别给我装死,你起来啊!

你逼凌凌离婚她不肯,你就开车想撞死她是不是啊!

是我不同意的,你有种冲我老太婆来啊,你别害我女儿啊!

天呐,我女儿死得惨啊!老天你怎么收她,不收了这个畜生去啊!”

邢天航仍昏迷未醒,身上插满了管子,被她这么用劲推搡,已有仪器发出了啸叫。那黑人医生听不懂她哭什么,但也被这种野蛮的举动惊呆,大叫起来:“嘿,他是病人!”

折了手臂的办公员倒吸取了教训,退到离柏靳文三尺远的地方,大声翻译着医生的话:“柏先生,医生说邢先生尚未脱离危险,须立刻转院手术……”

“转特么鸟蛋!”

柏靳文爆了句粗口,将输液架狠狠往地上一跺,玻璃吊瓶发出一阵惊悚的敲击声。他煞白额上青筋一根根暴起,双眸赤红,真的如修罗无常,“让他死!我家凌凌死了,让他给凌凌陪葬!”

门外一声低沉断喝,“谁敢要我邢某人的儿子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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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铿锵语声,医院大门砰的被推开,几个训练有素、着黑色西服的人簇拥着一名中年华裔男子大踏步走进来。

清亮的喝声打断了一片鬼哭狼嚎,令栢靳文猛一抬头。

他在官场混得久了,虽然眼前来人也是私人身份出行,但一看这架势便知来历不凡,弄得不好很可能是副部以上,绝不比自己低。

来人身形高挑,器宇轩昂,再加上“邢某人”三字一出口,身份昭然欲揭。

“邢大使!久仰!”栢靳文森然道。

邢何也看也不看他,而直接朝医生走去,伸出手相握。“我是病人的父亲,现在情况怎样?”

医生见邢何英文流利,又冷静有礼,终于吁了口气,说:“病人四根胸骨骨折,其中两根刺穿了肺部,导致气血胸,我已为他做了穿刺,但必须转规模更大的医院,立刻进行手术。”

邢何也转身命令,“联系洛杉矶最好的医院!”

医生好心建议,“病人情况危急,为何不转中国的医院,会近很多。”

邢何也拍了拍医生肩膀,半冷不热说:“感谢您全力抢救,您的工作已到此为止,接下来我会安排。”

黑人医生愣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