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秦潇有天晚上走火入魔,见人就杀,在我们军队砍死了一百多人,这种瘟神,赶快送走滚蛋才是!”

“她收我们公主为徒,我看她是不怀好意吧,如果公主杀了她,就会背上弑师的骂名,她以为这样公主就奈何不了她了。”

“幻羽新来的将军是她师妹,她杀了师妹全家,又弄残了师妹爱徒的腿,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

司空灵转身离开的时候发现秦潇也站立于一旁,司空灵心中一跳,难道师傅什么都听到了?

那天晚上,秦潇果然问起此事,“灵儿,是我伤了冰影的双腿?”秦潇早发现自己的不对劲,有时候头痛得快要裂开,之后的记忆便模糊不清,空白如纸,她不知道自己在那段时间里说过什么,做过什么,就像是失忆了一样。

司空灵默不作声,烦闷的叹了口气,师傅又该自责了。

“所以,前几日军队惨死的一百多人也是我杀的?”那天早晨,秦潇发现自己的蛟虹剑沾满了鲜血,当时她困惑不解,为何一觉醒来会血腥冲天,原来如此。

“灵儿,我走火入魔的时候,有没有伤害你?”秦潇狠狠抓住司空灵的双臂,她的眼神担忧而疲惫。

司空灵的双颊瞬间如桃花瓣盛开,粉扑扑的晕染成了红霞,那些温存缠绵的记忆,滚烫炙热的温度,光是想想都会让人脸红心跳,司空灵嗫嚅着小声道,“没有,师傅很温柔的。”虽然有时候很霸道,不听人家的求饶。

秦潇抬起司空灵的下颌,温柔的在她的唇瓣上轻轻触碰了一下。

这是秦潇清醒时第二次主动吻自己了,尽管轻薄如羽毛的相碰,司空灵却珍惜万分,呵护备至。她一直处在卑微的角落,只有在师傅毒发时才敢释放自己的有违伦常的爱慕,清醒的秦潇太过冷淡,司空灵不得不在师傅面前压抑自己所有的情意,但是一厢情愿是件很辛苦的事,她也多么渴望师傅能够回应她,爱她。

司空灵贪婪的舔了舔嘴唇,如同紫色的妖精,魅惑妖娆,秦潇像是受到了蛊惑,一点点的加深了这个吻,攻城略地的侵占所有柔软的角落,两人分开时银丝还挂在司空灵的唇边,比九尾狐还要性感磨人几分。

司空灵受到了鼓励,开始拉扯秦潇的衣襟,却突然被人抓住了双臂,一把推开。

司空灵错愕的抬头,不解,受挫,委屈,各种情绪一一在脸上闪现。

秦潇匆匆离开,神色复杂,她一向是个克制冷静的人,但是今晚,她却头脑冲动的差点犯下大错。

秦潇知道自己不能再留在灵儿身边了,频繁毒发走火入魔的自己,不但不能保护灵儿,还有可能给她带来无法挽回的伤害。

秦潇离去的方向是幻羽国的军营,一条贱命若能换得师妹的谅解,那她死而无憾,九千个楼兰士兵算是留给灵儿最后的礼物。

司空灵在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深深的后悔,当时她为何没有冲上去抱住师傅,求她不要走。

第二天清晨,营帐外闹哄哄的嘈杂一片,司空灵辗转反侧折腾到天亮,刚一掀开帘布,外面密密麻麻的楼兰将士整齐划一的跪拜在地,磕头谢恩。那些陷入绝望之中的俘虏们满脸泥污血泪的回家了,看到威风飒飒的楼兰军旗迎风飘扬,那些铁血男儿竟然掉下了几滴眼泪。他们不是怕死,而是不愿这么憋屈的被活埋而死,战死沙场,光复楼兰才是他们浴血杀敌的夙愿。

司空灵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九千俘虏被放回来了,师傅这么做究竟是为了赎罪,还是为了自己?又或许两者都有。她爱师妹,所以心有愧疚,就算砍下自己的双腿来赔罪也在所不惜,她心疼自己,所以不愿自己为难,寒了几十万追随自己的将士的心,她这一生从来只会为所爱之人考虑,何曾考虑过自己的感受?

司空灵从思绪中回过神来,稳了稳心绪,沉声道,“这几日休战,你们都去疗伤休息去吧。”

所有人都散了,四周只剩下司空灵一个人,还有冷飕飕的狂风,在这偌大的军营里,她突然感受到了孤身一人的寂寥。从十岁那年被师傅从皇宫带走时算起,她和师傅两人相依为命十多年了,这么多年来,她从未离开师傅身边,那次赌气离去也只分开了半个月,而如今这一别,会不会永生不得再相见?

心似乎被挖去一个大洞,空空的漏着风,秦潇早已侵入她的血液,成为她身体里的一部分,她根本无法想象没有师傅的日子将会是如何的空虚和可怕。

接下来的几天,军营里欢声笑语,举杯庆贺,为九死一生的将士们接风洗礼。没有人提到秦潇,似乎所有人都忘记了他们的命是用秦潇的命换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