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心听罢,未发一言,只觉浑身冰冷,直冒虚汗。

……

事实正如花宁所料,文瑶王后不仅准允花宁随军作战,而且还让她女扮男装,顶替一人的身份……

白羽是文瑶王后唯一的儿子,一年前她便说过,不准许他再上战场,然而白羽不听,文瑶为此大为发怒。事后,战争平息,便也无人再说此事了。

如今,两国之间最大的一场战役即将来临,她怎会甘心让白羽再次去冒险?为了不让他赌上自己的性命,她想了无数的法子,可最终都敌不过羽儿的执意。可巧,就在此头疼之际,花宁却主动请缨,欲要上战场。

两个月前,她的箭伤刚刚痊愈,可是从凉禹回来后的花宁,早已不是花宁了,她对乔疆和文瑶王后再没有一丝益处。与其留她在身边谋事,倒不如废了她的武功,将她安置在相府后院的好。

相较于一个身怀绝技但三心二意的女子,一个百无一用的四小姐倒更能让她安心。

但未料到,两个月后,羽儿竟将她带到了自己身边。文瑶王后大为惊讶,正欲指责之时,却听她口中说出了那样一番话。

仔细想来,也颇为有理。

花宁在凉禹三年之久,又长居宫墙之内,不论是耳听还是眼见,三年下来,累积的情报和暗线也有不少。对于大王的意图、军队的策略,她是最为清楚的。如此一来,若是让她上了战场,说不准会对战事有利。

何况,军中还有其他的大将军,主谋之事皆掌握于他们手中,若到时真出了差错,杀生大权全归于他们。料定花宁,也不会整出什么花样。

既然如此,那么只差一个身份了……

出征那日,花宁一身银白戎装,手持王子令牌,骑着高头战马,走上了战场。而实为乔军将领的白羽,却被母后的人困在了明月台,整整十日未能踏出一步。

不到一年,乔疆和凉禹的第二次战争就如此打响,几乎未有任何征兆,然而冥冥之中,又好似天意安排,两国的战火自盟约被毁当日,便埋下了不得安宁的种子……

……

与此同时,距硝烟滚滚的战场两千里之外,西州的临江河渡口,却是一片热闹繁华。

南部的气候本就舒适宜人,更何况是在入冬之际,差异更是十分明显。虽说西州冬日也飘雪,可是诸如盛歌、凉禹般的鹅毛大雪,还是很少见的,除此之外,多数时候都是温暖平和、柔风细雨的好天儿。

这日,暖阳高照,白云明朗,阳光细细碎碎泼洒在临江河的水面上,让人从远处乍一看,还十分得刺眼。

快要靠近渡口的河面上,漂来一只木船,船头站着三个年轻人,其中二女一男。三人神采飞扬,英气勃勃,挺立于船头朝河岸上望着。

“终于到了,终于到了……”唐谷溪望着渡口上运货卸货的船只、来来往往的人群,发出由衷的慨叹。这一路以来太过艰辛,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来到了三人心心念念的西州,如何不使人精神振奋,感慨一叹?

原本这西州地处南部,与北部的盛歌相隔近万里,本是唐谷溪一生连想都不敢想的地方,更别说有朝一日会站在这片土地上了。因此,她对西州陌生,又充满好奇。

若非林落和林寻,她恐怕永远也不会来到这里。而正是因为一路的艰辛血泪,才使得这个本来平凡普通的国度,在她眼中,似乎弥足珍贵了一些。与此同时,也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