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朝云气呼呼地想,就算累死,也不能示弱,不求他,她自己来!正在她费力想要架起那名女子时,却有一名黑衣人无声息上前,从她手中接过了那位姑娘,一个潇洒的公主抱,就一马当先走在了前面。

“无匡,是你啊。”借着月光,莫朝云一眼便认出这黑衣人正是无匡,立刻惊喜道。

她快走几步,还想再说些什么,可惜无匡只是一味前行,并不曾再理会莫朝云。

上次误打误撞也来过这里,可是不曾进来过,此刻跟在无匡身后进了大殿,竟然觉得此处空旷得仿佛没有人烟一般。这里并不是之前莫朝云短暂住过的那个院落。

无匡将女子安置在最靠近大门的一张椅子上,随后退至门边。却听千叶道:“无匡,这里没你的事了,退下吧。”

无匡恭敬回道:“是,千叶大人。”他无声退出,默默关上了殿门。

空旷的大殿,只剩下莫朝云和千叶大眼瞪小眼。千叶似乎并没有打算搭理莫朝云,他坐在最靠近大殿里面的长形书案前,就着灯盏,正在翻阅一本书。

莫朝云却没有他那般气定神闲,她犹豫片刻,硬着头皮讨好道:“千叶大人,请帮忙看看那位姑娘的病吧,她烧得很厉害……”

她的话还没讲完,千叶就重重将手中的书扔在了书案上,冷睨着她:“我之前倒没看出来你是惹祸精上身,专门来给我找不痛快的。”

莫朝云被千叶噎得一愣,心中委屈道:“我是在来路上遇到这位姑娘被歹人非礼所以才出手相救的。”

“歹人?”千叶冷笑道:“这里是魔窟,你倒是说说看,你口中的歹人姓甚名谁,分属哪个院落,是哪位行走的手下?”

莫朝云愣住,一时间确实不知该如何回答。

千叶哼了一声:“所料不差,以你这种莽撞的个性,应该是直接打晕,然后丢在路上吧?”

莫朝云被千叶这么一说,莫名感到心虚,“这个……”

千叶一指椅上的那名女子:“你口口声声说是你救了她,那你可曾细细看过她身上的异状?你连她是什么人都不知道,就敢贸然出手是你今夜的第一大过失。”

莫朝云呆呆问道:“那还有第二大过失不成?”

千叶冷声道:“我可以对你破例,可不代表魔窟里人人都和你一般没有规矩。不懂规矩,鼻子下长了嘴,不会去问吗?我的天人殿什么时候进过女人?你胆大包天竟敢私下决定将人给我带来,莫朝云,你可知罪吗?”

或许,是因为千叶从来不曾在她面前摆过魔尊的架子,以至于在这一瞬间,她都有些害怕他此刻所散发出的威势与严厉。

是啊,她怎么会天真的以为千叶会按照她的心意去救这位姑娘呢?她是什么身份?而千叶又是什么身份?在他眼里并不会觉得她是在助人行善,反而觉得她愚蠢多事……她怎可如此自以为是一厢情愿。

不知为何,或许是因为他从不曾对她如此大声训斥,她忽然觉得委屈莫名,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将涌到眼底的泪水逼回去,她挺直腰脊,努力平静道:“请千叶大人恕罪,这位姑娘我一会儿自会带走,不过我今夜前来是为了沈归的事情,我想知道的是……”

千叶却忽然挥手打断她的话。他从书案后绕出,理也没有理睬莫朝云,径直走到了那位仿若无骨棉一般歪倒在椅子上的女子跟前,慢吞吞围着她走了这么两圈,忽然冷嗤一声道:“一院今年入得新人倒是比往年厉害了许多,大厦倾于前,却还能稳坐钓鱼台,这份心机真不是一般人所能比拟。”

莫朝云本来因为千叶无视她而暗暗气恼,却忽听千叶这般说,心中不解,遂问道:“什么意思?”

千叶稳稳坐在了那名女子对面的椅子上,凉凉道:“你带回了一院的废棋子,却来问我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