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命如此脆弱,不久前还和你欢声笑语,不过须臾便阴阳两隔……

莫朝云这么想着,却有一只手按住了她的肩膀。她此刻情绪不好,浑身是刺,下意识就反扭了这只手,却听这人忍痛嘶声道:“朝云……”

她的心犹如被人猛地大力攥住,又快速松开。她肩膀哆嗦了一下,却仿佛烫到般急速松开这人的手。她想要逃走,却被那只手攥住了手腕,他低声道:“果然是你。”

莫朝云默默深吸了一口气,她转过身,面对他,“郡王,您认错人了。”

霍西云盯着她的眼睛,“认没认错人,你我心中有数。”

认错没认错又如何?重见不重见又怎样?很多事都不是一笑泯恩仇那么简单,而她此刻心中汲汲皇皇只想确定一件事。她对霍西云福身一礼,“郡王见谅,奴婢告退了。”

“今夜这场面,虢华夫人府已经乱作一团,想来丢了一个婢女,夫人应该也来不及追究。”

听霍西云这么说,莫朝云一愣。

“朝云,和我走。”霍西云对她伸出手,可她却纹丝不动。

“很多事一时半会说不清楚,但我答应你,回到府中我会逐一解释给你听,听话。”

莫朝云一边后退一边摇头,“郡王,您真的认错人了……”

“你既不肯,那我只能动手了。”霍西云轻轻击掌,身后便逼上来数名黑衣人,“无论如何,我不能放任你离开。”随后他命令道:“拿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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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洛羽裳抹了脖子,宸司几乎要气疯了!

这些年好不容易有了和她相关的线索,本想拿下这个女人细问清楚有关她的事情,谁想这个女人竟然自尽了!就因为这个女人的死,一切又彻底中断了!他愤怒,他气恼,他想毁灭一切。

紧随宸司的虢华夫人不动声色盯着他的脸色,随后又看了看千叶。千叶微微摇头,在掌心写了一个谢字,给虢华夫人看。

于是虢华夫人道:“大王,谢侯爷此刻必然受此事影响,不如派人送谢侯爷回府。”

宸司倏地回头,“王姐,跳舞的女子到底什么来历?”

“大王恕罪,这女子就是府外请的皮影艺人,此前并未觉得有何不妥,今夜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是我的错失……”

宸司打断道:“只有这女子一人?再没有旁人了?”跳舞的女子是死是活,他根本不在乎,他只想知道她的舞是和谁学的,教她的人现在何处!

“没有,当时问过,她说家中人闹病都死了,只有她一人卖艺糊口,夫人见其可怜才用了她,谁想她竟然心怀叵测,宴席之上公然携带利器并且辱骂大王。大王请不要怪罪夫人,夫人确实不知。”

千叶这番话说来情真意切,宸司有心发作,又寻不到其间漏洞,只得闭口不语,但他神色不好,显然余怒未消。

他顿了顿道:“刚刚这个女人提到的五公子是何人?”

虢华夫人道:“是谢侯爷夫人的娘家弟弟,排行第五,所以称为五公子。”

宸司明显迁怒道:“一个泼皮无赖也配称为公子!来人!”

紧随宸司的侍卫便应道:“大王有何吩咐?”

“你们二人亲自去把这个五公子给孤王带来!”

“是。”

两名侍卫刚走不久,就见晏公子匆匆赶来。他面色似乎有些焦急,但见北昭大王也在,便没有凑上前和虢华夫人说话。

宸司却注意到他,问道:“急慌慌的,可是出了什么事?”

晏公子看了虢华夫人一眼,虢华夫人道:“有何事不可对大王言?”

“不敢,只是这事……”见宸司面色又沉了几分,晏公子才道:“谢侯爷在府外杀了一人,官员未曾散去者皆亲眼所见,现在侯爷神智昏聩,所以才来询问夫人,该当如何。”

什么?宸司闻听此言,勃然变色。谢道桓今夜做事怎么如此糊涂!众目睽睽之下,做出如此荒谬之事,何止是自取其辱,简直是自取灭亡!

宸司伸指点着晏公子逼问道:“他……杀的是何人、何人!”

“就是那位五公子……”

宸司听后脑中一阵晕眩,几乎要坐在地上!

“来人!”他几乎是气急败坏,喊出了这一声,“把谢道桓给孤王押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