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颙的脑子里,正想着自己的一千零一种死法。

从古至今,死于谋杀的帝王臣僚不乏其人,但是死于刺杀的却是屈指可数。

飞檐走壁地武林高手,只是传说中的人物,真要是刀枪不入的话,当年的洪门门主也不会凄凉惨死,魏黑也不会盲了一目。

曹甲等人也不会入狱,而后受了曹寅的恩惠,寄身曹府。

当面刺杀的话,要多少人、什么样的身手,才能对付曹颙身边的护卫?不当面刺杀地话,若是用毒杀,而后在停灵时,再来割头,是不是容易些?

见曹颙不言语,初瑜问道:“额驸不喜欢这两样吃食么?那再看看其他的,要不就打发人每样都买些,总有合额驸胃口的。”

曹颙这才醒过神来,抬起头看了妻子几眼,有些犹疑。

这“悬赏”带来的“客人”不会是一个两个,往后防范的日子也不是一日两日,内宅中若是有紫晶,还可以私下里让紫晶留神。紫晶既不在,初瑜这边再浑浑噩噩的,就容易让人钻空子。

“到底是入口地东西,还是算了。赶明儿寻了方子,让厨房那边做做看。”曹颙思量了一下,说道:“对了,有些事,要同你说一声,总要你心里有数才好。”

初瑜点点头,吩咐喜彩抱着天慧去东屋。

屋子里只剩下夫妻两个,为了不吓坏初瑜,让她太过担心,曹颙隐下“悬赏黄金万两”之事,只说是因内务府招投标之事,得罪了小人,近些日子要多加防范些。

饶是如此,初瑜已经变了脸色。

她拉了曹颙的衣袖,蹙眉道:“额驸,那些人既是如此无法无天,就当报官,将他们都抓起来才好。”

“只是得了风声,加上他们都隐在暗处,哪里是好抓的?”曹颙摸了下妻子的头发,道:“你也别太担心。我同你说这个,是想着让你也留神些,内宅这边的吃食,有些是要打外头采买的。那些东西,都留心些,使人多弄些活的鸡鸭过来试食吧。虽说对方未必如此,不过是以防万一,稳妥些好。”

初瑜的脸色依旧苍白,但是情绪却渐渐平静下来。

她应了一声,起身上炕,在炕柜里翻出个蓝缎子包袱来。

打开来,金灿灿的,是件用金线与蚕丝编织的软甲。

“这个是打哪儿来地……”曹颙见它不似凡品,开口问道。

“是阿玛给地,说是早年跟着皇玛法西征时御赐的。去年秋额驸口外重伤,阿玛得了消息,就让我过去,给了我这个,说留着给你日后用。因只有这一件,怕弘曙、弘倬他们说偏心,所以也没让我张扬。”初瑜回道。

密密实实地蚕丝,足有十几二十层。虽说摸着软乎乎的,但是因为加了金线,所以韧性很强。

“真是好东西,却是劳岳父费心了!”曹颙摸着这软甲,松了口气,笑着说道。

初瑜面上笑着,眼底却是添了几分忧色。

夫妻两个,早早歇了。

曹颙原有些乏,更衣后便平躺了,寻思明日之事。初瑜这边,却是有些反常,宽衣解带后,主动依在丈夫身边,脑袋枕在曹颙肩窝处,用小手摸着曹颙胸前的疤痕。

下晌初瑜沐浴了,洗了头,头发丝儿里是淡淡地皂角味儿。

虽说她平素不喜胭脂水粉这些,但是沐浴后经常用的是玫瑰油,所以身上都是滑滑的,还有淡淡的香味儿。

两人是年轻夫妻,睡一个被窝。

曹颙光着身子,初瑜也不过是一个肚兜,身子挨到一块儿,加上这小手摩挲不停,曹颙这边难免意动。

因路上劳乏,说起来夫妻两个也是好几日没敦伦敦伦。

曹颙的脑袋里,突然想起婚礼上那两个叠着放置的交杯酒盅,翻身将初瑜压在身下。

换作早先,初瑜这边少不得羞臊不已,软在炕上,任由曹颙施为。今晚却是反常,她伸手搂住丈夫的脖子,扬起头来,小嘴已经在曹颙的脸上啄了一下。随即,像小鸡啄米似的,在曹颙的脖颈上吻下来。

曹颙只觉得一阵酥麻,身子已经僵了。

时值月初,没有月光,屋子里幽暗得很。

虽说看不清妻子的脸,但是曹颙仍是觉得有些新奇。夫妻两个成亲五、六年,也算是老夫老妻了,但是初瑜毕竟是被各种规矩礼数教养长大的,房中事仍有些放不开。

这般主动,却是头一遭。

“额驸乏了,初瑜来服侍额驸……”初瑜在曹颙耳边低声呢喃,小手已经不老实起来。

屋子里,只剩下粗粗的喘息声……

这一折腾,却是用了好长一段功夫,夫妻两个才交颈睡去。

再睁眼时,已经天明。

初瑜已经起身,虽说还是娴静的微笑,但是却好像有些不一样了。如同果子成熟一般,散发着香甜诱人的味道。

曹颙看着妻子红红的嘴唇,想起昨晚的缠绵,身上不由一热。

初瑜却是带着几分疑问,开口问道:“额驸,官服呢?昨儿使人送到前院,好像没送回来,不用穿官服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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