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忠不孝,不仁不义,其中,不孝仅不忠之下,是大罪。

“花大哥,你机会终于来了,今日陛下向我询问你了,我就跟陛下说,你并未忤逆过长辈,是你那个继母……”

“俊彦。”凤移花打断他,“总归是陛下还记得我,这便罢了。”

这个穿着一身墨色紧身衣男子脸色愤慨,为凤移花不平道:“连我这个经由花大哥推荐到陛下面前人都得了好前程,若非你那个作死继母,花大哥如今早就,嗨!”

他昂藏身躯猛转,扑腾一下坐到了一旁椅子上,垂头不语,双拳紧握。

没人会愿意重用一个不孝人。

凤移花自嘲扬唇淡笑。

苍寂月光从窗上斜射下来,照他挺拔身躯上,月虽冷,光虽白,可终归不曾消磨掉他满身锐气,那深深藏入骨子里傲然。

庶子又如何!

他蓦地转身,提笔凝白宣纸上依旧写下一行力透纸背话:臣,愿为陛下一把刀,刀锋所指,生命不足惜。

这一句话,他写了整整五年。

后一抹锋利比划完成,墨迹干涸,他淡淡将纸张折叠放入信封中,存入紫檀木盒交给眼前男子,道:“依旧要劳烦你了。”

“没有花大哥,就没有俊彦今日,为花大哥办事,是俊彦荣幸,夜已深,弟不便打扰了,花大哥继续美人怀,**帐暖去吧。”他朝凤移花眨眨眼,眸中含笑,颇为促狭。

凤移花一笑,“你也会有像我这一天,对了,上次你说,威国公夫人要给你定亲了,可选了哪家闺秀,品性如何,你可打探清楚了?”

关俊彦嘴角一撇,不屑道:“她能给我找个什么样儿,不过是歪瓜裂枣。罢了,花大哥,总归是娶回家里搁着去,不管是谁,我总归是她夫君,她再是泼辣混账又或者有其他不好,我也能收拾得了她。我若不喜她,大不了学花大哥,自己再找一个好藏着,咱也金屋藏娇一回。”

凤移花摇了摇头,道:“她们女子和咱们想不同。”想到娇娘痛苦,他同感悲意,“还是有名有份,琴瑟和鸣为好,你处境和我不同,你是国公府小庶子,威胁不到她儿子地位,她不会把你太放心上,听我一句,自己趁着职务之便,打探个心仪好姑娘,娶回家里去过那顺心好日子,这才是上策,莫要自暴自弃,如今你可不同往日了。”

“那我听花大哥。”关俊彦略有羞意摸摸自己后脑勺,眼睛都不知往哪里瞅了。

凤移花得趣一笑,“你走吧。”

“好,花大哥,夜安。”

“等等。”凤移花斜睨他一眼,沉着脸吓唬道:“你这小子莫要太出格,偷着看看便罢了,若是做出采花贼行径,看我可饶你。”

“花大哥,我是那样人吗。”关俊彦一张蜜色俊脸顿时红透了,急眼睛瞪溜圆溜圆。

凤移花一笑,摆摆手道:“去吧。”

“花大哥你真是,又吓唬我,回头我定要向小嫂子告状。”关俊彦开门出去,和守门口银宝打了声招呼,便提气跃上墙头,飞消失夜色中。

翌日清晨,娇娘芙蓉雀鸣叫声中醒来,睁眼便看见凤移花正坐她身边,似是聚精会神看她?

嗯?

“你怎会还这里?”娇娘被窝里赖着,浑身懒洋洋,便是看见他也不打算起身。

“这样懒,可是病了?我替你请了大夫。”

“是呢,如夫人,咱们看看大夫吧。”姜妈妈从凤移花身后冒出头来,喜什么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