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盈躺在床上,听着祈云祚的话却是微微一怔,似是不敢相信。

郑贵妃听得儿子当着媳妇的面忤逆自己,心中更是火起,她看着儿子的眼睛,斥道:“云祚,她是你的妻子,你也知道如今是情形,她腹中的孩儿容不得丝毫闪失,母妃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祈云祚微微垂眸,只向前伸出手,与母亲言了一句:“燕儿已经没事了,儿子恭送母妃回宫。”

“你!”郑贵妃余怒未消,她向着床上的沈昭盈看了一眼,那眼神中蕴着浓浓的告诫之意,最终,顾及着儿子与沈昭盈腹中的胎儿,郑贵妃终是没有再多说什么,领着人离开了楚王府。

回宫的路上,郑贵妃在秀娥耳旁低语几句,秀娥会意,立时按着郑贵妃的嘱咐去将方才给沈昭盈诊治的太医带进了宫。

凤宁殿中,郑贵妃坐在主位,楚王府中的太医已是跪在了下首,在郑贵妃的威势下,压根不敢抬头。

“说,她腹中的胎儿究竟是儿是女?”郑贵妃凤目含威,因着紧张,却也是暗暗攥紧了扶手。

“启禀娘娘......”那太医额上起了一层冷汗,勉励稳住心神,战战兢兢的开口:“楚王妃腹中所怀,是男胎。”

“真的!?”郑贵妃眼瞳大亮,迸出一束难描难画的神采,她微微倾着身子,哑声道:“你确定没有断错?当真是男孩儿?”

“微臣不敢欺瞒娘娘,微臣最擅妇人千金一科,楚王妃的寸脉强劲有力,微臣敢用项上人头担保,楚王妃腹中所怀的,千真万确是个小王子无疑。”

听到太医这般说来,郑贵妃委实大喜过望,唇角亦是浮起难得的笑意,她双手合十,只道了一句:“真是老天保佑!”

“恭喜娘娘,得偿所愿!”一旁的秀娥盈盈拜倒,向着郑贵妃恭声开口,郑贵妃心下快慰,只命她起身,自己则是与那太医道:“你此番为楚王妃保住胎儿,立下大功,本宫会重重赏你,不过......”

说到这,郑贵妃却是话锋一转,面色也是变得严厉起来:“这个孩子还有四个多月才能出生,在这四个多月里,你务必要照顾好楚王妃的胎,这个孩子但凡有丝毫闪失,本宫拿你是问!”

那太医在郑贵妃的厉声呵斥下,只觉心神一震,冷汗涔涔,忙不迭迟的答应。

楚王府,待郑贵妃走后,祈云祚回到了沈昭盈的卧室,沈昭盈已是睡着,一旁的秋月与侍女看见他进来,立时要俯身行礼,却见男人一个手势,示意她们免礼。

“你们都退下。”祈云祚声音压的极低。

秋月与侍女们见状,便是纷纷退下,秋月离去前回眸看了一眼,就见沈昭盈不盈一握的躺在那儿,只让她看着心里十分难过。

屋子里只剩下祈云祚与沈昭盈夫妇。

祈云祚缓步向着沈昭盈走去,到了床边,就见沈昭盈双眸紧闭,脸色雪白,祈云祚看在眼里,只觉一颗心瞬间抽紧。

他无声的在床边坐下,将沈昭盈落在被子外的小手轻缓却有力的握在了自己的手心。

北境,军营。

祈云义坐在主位,手中拿着一封自京师传来的圣旨,他的目光久久停在那圣旨上,一直不曾开口。

“王爷,皇上这次突然下令,命咱们主动进攻,倒不知皇上心里究竟打得是何主意?”徐中庭站在下首,一脸凝重。

“王爷,这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皇上这一封圣旨下的容易,可他如何晓得北境的情形?呼延钊麾下骑兵众多,如今又与漠南联手,况且之前皇上还曾下令命北境的士兵卸甲归田,将王爷的亲兵多数驱走,如今北境的这些将士大多不堪重用,咱们又如何能主动进攻?”李伏虎一脸愤愤,对着祈云义道。

祈云义将圣旨放在了案桌上,他的眉心紧缩,只起身在帐子里踱着步子,仍是不曾开口。

“王爷,如今失地已经收回,倘若贸然进攻,岂不是正中了呼延钊的下怀?此举万万不可啊王爷!”幕僚眼底隐有焦急之色,对着祈云义的背影出声道。

祈云义终是停下了步子。

“王爷......”诸人齐声唤道。

祈云义一个手势,止住了他们余下的话,他转过身,面对着诸人,他的脸色十分平静,声音也是一如既往的沉稳,“诸位的心思,本王都明白。”

“王爷心中已是有了计较?”幕僚眼底一动,对着祈云义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