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

“哦?呼延钊回了漠格?”闻妃回过头,一双眸子波光潋滟,蹙起了秀眉:“他如此好说话?皇上明明将宋氏送给了他,他就由着祁云义将宋氏抢了回去?”

“是啊娘娘,这事说来也是古怪,那呼延钊可是漠格的大将军,按理说本不该如此,可他却千真万确回了漠格,将宋氏留了下来。”

闻妃眸心深沉,她缓缓转过身子,许久也不曾说话,不知在想些什么。

“娘娘,如今宋氏产子,皇上按着旨意,可是要将皇长子封为太子了呀。”那嬷嬷凑到了闻妃身边,又是低语道。

“本宫知道,”闻妃的声音十分静定,说完,她淡淡浅笑,凤目有精光闪过,“那宋氏的肚子也是长眼,居然一举得男,生了个儿子,因着这个孩子,只怕皇上再不会追究祈云义抗旨的事。”

“娘娘,您看咱们该如何是好?您说,咱们要不要寻个机会,把这个孩子......”话说一半,嬷嬷便是打住。

“你急什么?”闻妃皱了皱眉,斥道:“那个孩子尚在襁褓中,是皇上唯一的金孙,就连太后也是十分看重这个孩子,本宫莫非是脑袋坏了,要去对这个孩子下手?”

“可是有了这个孩子,皇长子就是太子.......”

“太子又如何?”闻妃仍是不见丝毫的慌乱,“如今郑贵妃虽然让皇上下令禁足,可她仍是贵妃,郑氏虽被皇上打压,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郑氏这些年在朝中盘根错节,你以为是一朝一夕就能收拾得了的?”

“娘娘的意思,是郑贵妃还不死心?”

“她怎么会死心,”闻妃一记冷笑,“她梦寐以求的就是要让儿子登上那把龙椅,如今宋氏产子,本宫若猜的没错,她才是那个处心积虑想除掉这个孩子的人,有她在,本宫何须去凑这个热闹?”

听着闻妃这一番话,嬷嬷心领神会,只俯身道:“娘娘英明。”

说完,那嬷嬷又是问道:“娘娘,那咱们眼下,该怎么做?”

“本宫的云飞非嫡非长,唯有祈云义和祈云祚两人相斗,斗的两败俱伤,云飞才能有机会去问鼎天下,如今皇长子一人独大,咱们如今,自是要襄助郑氏。”

“襄助郑氏?”嬷嬷大惊,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没错,唯有襄助郑氏翻身,才能让他们和皇长子继续斗下去。”

闻妃眼眸微眯,声音冷静而有力,嬷嬷听着,只言道:“娘娘,老奴其实还有一事不解。”

“何事?”闻妃微微侧身。

“皇上之前那般宠爱郑贵妃,一心想立三皇子为太子,如今,皇上当真会为了小皇孙,而立皇长子当太子?”

闻妃唇角露出一丝微笑,淡淡道:“你当真以为皇上是真心宠爱郑贵妃,真心要立三皇子?”

“难道不是?”嬷嬷一惊,“这些年,为着将三皇子立储的事,皇上贬了无数的大臣,这......”

“皇上身为帝王,他若真想立谁为太子,满朝文武虽有阻力,可也终究奈何不得他。”

语毕,闻妃又是开口:“更何况,皇长子是宫奴所生,生母早逝,地位卑微,他并没有母舅家可以依靠,皇上若真不愿意立他为太子,又有谁能真心替皇长子筹谋?”

“那皇上这样做,是为何?”嬷嬷不解。

“自然是为了皇位的稳固。”闻妃缓缓起身,一字字道:“因着立储的事,皇上这些年贬黜的官员无数,就连当年的首辅大臣也不能幸免,可你知道吗,当年正是这些人把持朝政,独揽大权,皇上用立储为幌子,一心要立三皇子不过是个假象,他要借立储的事排除异己,培植自己的心腹才是真。”

嬷嬷大惊,只睁大了眼睛说不出话来。

“可怜郑贵妃,还以为皇上真心宠爱自己,呵,”闻妃说到这,眸子里倒是有一丝快意划过,又是说了一句:“真是可笑。”

“可不是,她在宫中横行霸道了这么多年,她也有今天。”嬷嬷回过神,连忙跟着说道,“郑家的人嚣张跋扈,皇上还不是将郑家治了罪,即便以后她被皇上放出来,晾她也不敢在宫里继续耀武扬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