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云祚闻言,仍是坐在那里,他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一下身子。

祁云祚身后的幕僚见状,便是与那报信的人一个手势,让其退下,而后自己上前两步,与祁云祚道;“王爷,扔在震惊皇上的驾崩?”

“不错。”祁云祚点了点头,他向着那幕僚看去,与他哑声道;“之前崔安达曾劝本王,让本王一不做二不休,与其谋逆,不妨再弑君,弑父。”

“王爷并不曾听从他这般大逆不道的话,而是直接杀了他。”

“是,本王是杀了他,”祁云祚攥紧了手指,接着道;“本王也不曾在背地里对父皇下手,可父皇却还是死了......”

“会不会,是太子殿下为了夺权......”

“不会,”祁云祚打断了幕僚的话,只道;“他干不出这种事。”

说完,祁云祚的声音越发低沉,又是开口自言自语般的说了句;“我们没人能干出来。”

“殿下,恕属下说句大不敬的话,不乱先皇是如何仙逝的,眼下都是殿下绝好的时机,就连老天爷都在帮殿下,如今祁云义嫌疑最大,祁云飞又不在京中,唯有殿下您筹谋已久,手握大军,此时回京,成就大业,易如反掌!”

祁云祚眼眸幽暗,听得幕僚的话,男人的声音异常冷静,只道出了八个字,“吩咐下去,领兵进京。”

京师,皇宫。

“殿下,文武百官已是全部进了宫,都在殿外守着。”陈玉生在祁云义身边,随着他一道跪下。。

祁云义已是身着孝袍,宫中皆是挂满了白皤,皇后领着诸位嫔妃皆是在洪化帝的床前跪着,宫女和太监更是跪满了偌大的一座朝阳殿,整个皇宫四下里都是声。

祁云义闻言没有出声,仍是跪在那里。

“夫人和小王子已是按着王爷的吩咐,将他们安置在了刘参将家中,还请殿下宽心。”陈玉生压低了声音,道。

“记着,千万不能让他们进宫奔丧。”祁云义的目光十分平稳,他遥遥看了父亲的法身一眼,与陈玉生低声嘱咐。

“殿下放心,属下明白。”陈玉生心中砰砰跳着,他跪在祁云义身后,思索片刻,终道;“殿下,听属下一言,皇上如今骤然驾崩,外间纷纷传言是殿下为了登基,而密谋杀害了圣上,若长此以往,任由此等流言流传下去,必将对殿下不利,如今皇上驾崩,凉州的三皇子定会回京奔丧,而四皇子和漠格公主的婚事也只得暂停,属下只怕京师会出大乱子,殿下,您看咱们要不传信回北境,命赵将军,陈将军抽调人马,回京平乱。”

“不,”祁云义皱了皱眉,立马打断了他的话,“北境十万大军不可撼动,一旦将他们调回京师,漠格,大凉,都会虎视眈眈,趁势挥师南下,京师可乱,边境绝不可乱。”

“殿下.....”陈玉生大惊,还欲在劝。

“你别说了,本王主意已定。”祁云义话音刚落,就听内侍尖利的嗓音在外间响起;“襄王殿下到!”

闻言,祁云义一震,他站起身子,就见一道俊朗的身影风尘仆仆的冲进了朝阳殿,正是祁云飞。

“云飞,你回来了。”不等兄弟二人相见,闻妃已是向着儿子奔了过去,闻妃一身缟素,满眼泪痕,刚到儿子面前,便是泣道;“云飞,你来迟了一步,你父皇......昨夜已经走了,他已经不在了。”

祁云飞看着满目的白,再看着母亲眼底的泪水,想起父皇在自己儿时也曾给自己疼爱,当下,祁云飞心下涌来一阵酸楚,也是随着母亲一道红了眼睛,“还望母妃节哀,父皇虽不在了,可母妃还有儿子,日后,儿子定会常伴在母亲身边,孝顺照料母亲。”

听着儿子的话,闻妃更是泪流满面,近乎悲伤的站不稳身子,祁云飞见状,只连忙唤来宫人,将闻妃扶到偏殿,自己却并不曾跟过去,而是来到了祁云义身边。

“大哥。”祁云飞眼睛一片赤红,只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父皇的身子虽不好,可怎么会.....骤然驾崩?”

说完,祁云义又道;“我听人说,父皇驾崩时,身边只有大哥一人,这是不是真的?”

祁云义点了点头,“父皇骤然离世,身边唯有我一人,而我身为太子,这世上没人比我更有理由,去弑君弑父,云飞,世人皆是这般想。”

“不,我不会。”祁云飞眼底黑亮,满是坚定之色,“不论旁人如何说,我总是站在大哥身边。”

祁云义眼里有欣慰之色一闪而过,他什么也没说,只无声的按了按祁云飞的肩。

“大哥,眼下咱们定要早做筹谋,父皇驾崩,三哥定会趁机回京,郑家的人亦不会善罢甘休,只怕他们会诬陷大哥弑君弑父,以此来阻挠大哥登基,再者如今父皇病逝,大哥尚未登基,大祁正处于群龙无首之际,江山不稳,社稷堪忧,小弟只怕北方漠格,大凉,南面百越,摆夷纷纷作乱,到时,整个大祁都会深陷战乱之中。”

祁云飞声音沙哑,目光中亦是透着焦灼之色,待宫人送来孝袍,祁云飞取过,穿在了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