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和宋家究竟有何仇怨,您告诉儿子,好让儿子有个心理准备。”景世丹听着姜贵妃的话,对宋家分明有浓浓的恨意,极是不解,据他所知,自打宋侃亡后,宋家挟着尾巴做人,实在没机会得罪姜贵妃。

被景世丹这一问,姜贵妃心头一惊,脱口道:“我和他们八杆子打不着,能有什么仇怨?不过看不惯他们罢了!”

景世丹狐疑地看姜贵妃一眼,慢吞吞道:“母妃和宋家若没有过节,何至这样厌憎他们?”

姜贵妃心头再度一跳,皇帝这几年猜疑心越来越重,若得知自己当年被宋侃调戏过,猜疑之下,只怕自己万劫不复,就是儿子,只怕也要被连累。她想到这处,语气已不复适才冷厉,只道:“宋家一家子不安好心,你别中她们的计谋便好。”

景世丹见姜贵妃气焰渐消,便道:“母妃,儿子办事有儿子的道理,断不会乱来,请母妃放心!”

姜贵妃张张嘴,又合上了,心下恨恨,好个宋家,养着几个女儿待价而沽呢,把世丹迷得都为她们说话了,且看着,不日的将来,要叫她们好看。

姜贵妃一口郁气没出净,只记在宋家头上,一时又看过景世丹的伤腿,问得已无碍,这才稍稍消气。

景世丹少不得耍宝逗姜贵妃几句,直逗得姜贵妃脸色稍霁才作罢。

姜贵妃出宫一趟不容易,且也怕落了口实,被皇后刁难,也不敢多耽搁,又说了景世丹几句,再叫过一众下人,恩威并加说几句,这才出府坐轿,打道回宫。

几天后,宋意墨得到消息,她追随景世丹擒匪有功,但因她之故,致景世丹被毒蛇所咬,险些丧命,却有过,现功过相抵,不赏不罚。

展九私下来见宋意墨道:“姜贵妃在皇上跟前晋言,说你年纪小小,心性却不好,贪功冒进,私自跟随惠王殿下去擒匪首,又致惠王殿下受伤,罪该万死。亏得皇后娘娘在座,开口为你求情,提起你阿爹,说你阿爹当年为护驾,被黑熊袭击致死,你一个没爹的孩子,到底不容易云云。皇上听了,勾起旧情,这才免了你的罪。”

宋意墨听完,递一个小锦盒给展九道:“展大哥辛苦了,这儿一千两银票是给展大哥和展大哥的兄弟们花用的,另有一块美玉,是给展公公赏玩的。”

展九老实不客气收下,又笑道:“小侯爷也十二岁了,候着机会,赶紧的谋个实职做做,也多一份收入,不致坐吃山空。”

宋意墨最近正谋划此事呢,闻言道:“倒要请展大哥帮我打听一下,江南织造司想在京城设个办事处的消息可靠么?”

展九恰巧从展公公处知道一点儿风声,这会笑道:“江南织造司确实上了折子,要求在京城设个办事处,开一家大商铺,展卖江南一些织品绸缎,得益一半归国库。皇上虽还没有批示,但此事或者有眉目。”

送走展九,宋意墨进去见罗夫人,说了皇后为她求情的事。

罗夫人眼睛抬起,有了一点光芒,道:“皇后和姜贵妃一向不和,现又为你求情,显见着也有心拉拢我们侯府。你阿爹去世后,咱们侯府没有实职,在朝上说不上话,难免让人轻视。若你能谋个实职,助得皇后和太子一臂之力,没准咱们府就真能出个太子妃呢!”

宋意墨道:“我也是这样想的。现听闻江南织造司要在京城设个办事处,若能进织造司挂个职,便有法子谋得银钱,有了银钱在手,办事爽利,何愁助不到太子一臂之力?”

大景朝建立后,花了整十年剿灭前朝余党,又花了数年驱逐在边境抢掠的北蛮子,整个国库差不多掏空了,这两年还是靠着江南织造司上献的银子,户部才不致焦头烂额。太子也意识到,只有把江南织造司攥在手中,他的位置才能坐稳,因往江南织造司渗了几个自己人,只他又怕皇帝起疑心,到底不敢太打眼。若有人不以他的名义,能渗和到江南织造司中,到时又能投靠于他,他自然会欣然接受。

罗夫人思量一会道:“你再送三千两银子给展公公,言明,你若能进织造司,以后有好处,分他一成。”

宋意墨点头,又道:“既这样,倒不忙让大姐去攀顺王。若能今年跟太子搭上话,太子愿意承诺一句话,让大姐等他一年又何妨?”

罗夫人道:“不成,不能让你大姐等。女人有多少芳华可以耗?万一明年不成事,你大姐再难觅可意夫婿了。还得照原来商定的,让你大姐攀顺王。太子要是愿意给承诺,到时让意珮嫁他也一样。至不济,还有意婵在,总能见个缝插个针。”

母女说着话,管家娘子在外禀报,说是首饰铺的少东家亲送了珠宝过来,让侯府的小姐们挑选。

宋意墨笑道:“阿娘要打首饰?”

罗夫人道:“你大姐和三姐,首饰自有好几套,只意婵没有像话的首饰,现咱们要带她赴单老夫人寿宴,让她见人,少不得给她置两套像话的首饰。现打造却是来不及了,只能买两套现成的。”

说着话,罗夫人便让人去喊三位小姐,要领她们一起挑首饰。

宋意墨自回书房,先写了黄隐师布置下的课业,这才持课业去见黄隐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