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鸿也纳闷,好端端的,突然就空降一个王爷来协理他办事,以后办起事来,究竟谁听谁的?

长信公主听闻景世丹到织造司中挂职,也颇为吃惊,曲鸿是她的人,但景世丹这么一进去,若再得了旨意,织造司还不成了他的?

现时江南织造司是大景国经济命脉之一,京城这处虽是分司,这些时日开办起来,其收入也是稳稳上涨,度着不久的将来,也是大景国稳定经济来源之一。如今姜贵妃得宠,景世丹又掌理了织造司公司处的话,对太子,是一个严重的威胁。

本来么,景世丹和景世炎已封王,一旦成亲,自要起程往封地就藩,但景南天之前却放话,说他希望有生之年,儿孙绕膝,就藩之事,待他百年之后再说。偏太子不是很得景南天喜欢,景世丹和景世炎又这般留在京城,他们哪能不生出心思来?

至此,长信公主却是惊悚起来,和申庭道:“太子手中掌着的,多是不关痛痒的部门,而世丹之前在兵部挂职,又和石将军一同捉匪首,建了功劳,如今更进了织造司,看样子,似乎是皇上有意培养他了。难道从前是我猜错了皇上的心意?”

申庭道:“自从皇上放话,要留几位王爷在京城中久住,直至他百年之后,才让王爷们就藩,我就跟你说过,皇上虽立了太子,极可能心意还在摇摆中,到最后,究竟会否发生变化,是未知之数,你也不必把一切全押在太子身上,可你偏不听,硬要把含夏嫁与太子,跟太子缚在一起。含夏体弱,心思重,嫁的人是太子,免不了多些烦忧,不利养身体,也没能多活几年。”说着想起申含夏,颇为伤心,突然就止了话。

长信公主虽心硬,总归是做母亲的人,何尝不心疼女儿,闻言也红了眼睛,低语道:“难道我错了?”

申庭见她露出软弱,也柔情起来,抚着她的手道:“含夏当时却也思嫁太子,倒怪不得你。只如今含秋不想嫁太子,且你看太子,半点要娶含秋的意思也没有,那日我试探了几句,他就差断口拒绝了。这事,只是你一头热而已。”

长信公主把脸伏到申庭手掌中,声音微低,道:“哪让含秋如愿嫁世丹?可太子现下安安稳稳的,世丹未必能扳倒他。且姜贵妃未必会赞成这门婚事。”

长信公主一向张扬,仗着自己是景南天亲妹妹,又得景南天宠信,除了给皇后三分面子后,向来不把景南天其它嫔妃放在眼里,姜贵妃也不能例外。现下若改变主意,要让申含秋嫁景世丹的话,倒怕姜贵妃记着前怨,不满这头婚事。

申庭道:“姜贵妃出身世家,有一番见识,自然会晓得世丹娶了含秋,便能取得你的支持,手里筹码加重,如何不应?”

长信公主道:“咱们一直是站在太子这边的,突然移位,站到惠王那边,却有许多不妥之处。且待我再见太子一面,亲自问问,若他确实不想娶含秋,那时再论。”

且说景世丹进织造司,即有为自己打算的原因,兼能时不时戏弄一下宋意墨,却是神彩飞扬。

宋意墨自打上回来了月信后,已察觉自己身体生了一些变化,自处于苦恼的时期,这个时候又要防着景世丹的调戏,却有些焦头烂额。

景世丹到织造司分司后,也不摆王爷的架子,很快就和上上下下的人打得火热,博得许多人交口称赞,说他宽下云云。

长禄见原先围着宋意墨转的一干人,现下只围着景世丹转,不由悄骂道:“势利眼!”

宋意墨竖手指在唇上道:“小心说话。”

长禄道:“本来就是,他们先前何等殷勤,惠王殿下一来,他们完全当小侯爷是透明的,怎不叫人气愤?”

宋意墨道:“要是他们不顾惠王殿下,继续对我殷勤,那才叫有问题呢!”说着摇摇头,转而问多禄道:“你这阵子留意余青,可有发现余青异样之处?”

多禄道:“并没有发现异样,就是温姨娘,那回之后,也不再见余青了。”

宋意墨说着话,想起新来了一批绸缎,曲鸿叫她去仓库挑几匹出来,要做了成衣,到时呈给一位胡商看,用来换胡商的香科,因领了长禄到仓库中检看起来。

她看了一会,才发现手中少了一份单子,便叫长禄到自己案台上找找。

长禄应声下去了。

隔得一会,外间有脚步声,接着门一响,宋意墨以为是多禄回转了,头也不回,笑道:“怎么这么快?”

景世丹进了仓库,眼见只有宋意墨一人,神使鬼差的,他手一推,就把仓库门给推得关上了,一边笑道:“原来你一直在等本王。”

宋意墨听得声音,猛然回头,发现是景世丹,并不是多禄,心头一惊,脸上却保持着镇定,拱手道:“给惠王殿下请安!”

“你是本王小舅子嘛,以后免礼。”景世丹见宋意墨腮边微微粉红,双眸波光潋滟,兼着身段似乎抽高了一些,更显得腰身如柳,窈窕风流,一时怔怔的,这小子越长越像娘门,真邪门了!

宋意墨见景世丹神色不对,也有些心慌,忙忙转身想出仓库,不想她走得急,一脚绊在一匹绸缎上,向前栽去了。

景世丹手快,瞬间已是腾手搂向宋意墨腰身,把她搂到胸前问道:“摔着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