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世炎如何肯走开?他笑道:“你跟小舅子说话,转个头,我一问,小舅子定然也会告诉我的,走不走开都是一样。”

景世丹不再理会景世炎,而是走近宋意墨,突然就伸手,搂在宋意墨腰上,猛然把她扛到肩膀,飞奔向前,一边喝景世炎道:“不许跟来,若不然,我就再次把他扔下水。”

景世炎怔了一怔,却依然追了上去,喊道:“你放下他!”

宋意墨被景世丹扛到肩膀上时,先是大惊,接着挣扎,眼见景世炎追来,她又怕引人围观,只好停了挣扎,反扬声跟景世炎道:“顺王殿下放心,我不会有事的,你不用跟来了。”

听得宋意墨如此说,景世炎再联想一下宋意墨的身份,相信景世丹也不会真对他如何,一时就停了脚步。

景世丹扛着宋意墨很快走到僻静处,把她放到地下,吐一口气道:“这回,你要怎么感谢本王呢?”

宋意墨冷眼看景世丹,表示不解。

景世丹道:“你不想你大姐嫁给本王,本王帮忙解决了这件事,求着皇上下旨,给你大姐和世炎赐婚了,此事难道不值得感谢?”

好无耻!明明是我们自己努力一番,求得太后同情,才有这个结果,他居然来揽功劳。宋意墨整整衣袖,拉拉衣角道:“惠王殿下,我们要叩谢的,是皇恩,并不是你。”

“是么?”景世丹欺前一步,俯头去找宋意墨的嘴唇,浅笑道:“本王发现,你比你家大姐有趣多了。”

景世丹衣角有檀香味,随风袭入宋意墨的鼻端,这会热热的气息也拂在她脸上,她脸上*起来,很快退后两步,清声道:“惠王殿下,你三番四次戏弄我,意欲何为?”

景世丹停了脚步,摸着自己鼻子寻思:是的,自己不过一个王爷,想把一个有爵位的小侯爷弄到手中当娈童,不要说对方不答应,就是对方肯答应,对方的亲眷会答应么?真要心想事成,想要谁就能让谁俯就,除非自己当了皇帝!看来须得和季布再密议密议,加快步骤才行。

趁着景世丹在发呆,宋意墨悄悄溜向旁边,拨腿往前跑。

景世丹见宋意墨跑了,也不去追,只继续想心事,嗯,母妃最近重新得宠,可以帮着吹枕头风,而太子似乎不想娶申含秋,只要使一使手段,也就可以令太子和长信公主决裂了。一旦父皇不再信任太子,再假如太子自己出错,那时不就……

宋意墨回府后,跟宋意珠说了见到景世炎的经过,当然省略了景世丹出现的事。

宋意珠听完,嘴角绽了笑,半嗔道:“不过一个香包,说什么累着呢?”

宋意珠从前是肖想太子,但这阵子发生的事一件接一件,她便也想得透彻,若要等着嫁太子,确实可能两头落空,且那日景世炎下水救她,其中固然有因为要从景世丹手中抢夺自己的意图在,另一方面,却也确实有几分着紧自己的心思。如今尘埃落定,自己自然要向着景世炎,一心为他了。

宋意墨见宋意珠有笑意,也知道她是彻底向着景世炎了,一时笑道:“大姐放心,顺王殿下不知道多着紧你?”

见宋意珠放松了心情,宋意墨便说起婚期,道:“按理来说,惠王未娶妃,顺王身为弟弟,也不该越位娶妃才是,可天家规矩不同普通人,一切不过由皇帝一道旨意就能决定了,大姐倒是赶紧把嫁妆绣好,免得婚期下来时,太过手忙脚乱。”

“小鬼头,你什么都懂!”宋意珠戳戳宋意墨的额角,指腹抚到宋意墨脸上,一时笑道:“也是奇怪了,你天天在外跑来跑去,这张脸怎么白白嫩嫩,滑不溜手呢?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女孩子呢!再有,人家十二三岁早就变声期了,你倒好,还小孩子声音,整个没长大的样子。得空儿,倒是请大夫给你开个药吃吃,调理一下才行。”

“大姐先关心一下自己罢!”宋意墨一把拨开宋意珠的手指,赶紧溜了。

宋意墨回到房中,画眉便端了水来给她洗脚,又照常一样给她敷脚掌,一边敷一边轻轻捏宋意墨的脚指点,见一只一只白嫩圆润,不由心跳,只又怕宋意墨发现她的异样,忙垂头掩饰情绪。

宋意墨并没有察觉画眉的异样,只捧着书想心事,心下幽幽而叹,想扳倒姜贵妃和景世丹,只怕不容易啊!但要压到他们头上,不受他们威胁,一样不容易。为今之计,也只好想法子促使大姐早些出嫁,让大姐借着景世炎之手,快些打通宫中人脉,攀紧皇后娘娘和太后娘娘。彼时有个什么,只要皇后娘娘和太后娘娘说句话,也能免祸。

罗夫人却是想着宋意珠已经十六岁了,婚期不能再拖,且也怕夜长梦多,又出个什么意外之事误了好事,因有些着急,但这回,请期之事,须得男方主动,她再急,也不能主动提这个事了。

苏昭仪倒是因为姜贵妃重新得宠,深觉自己手边连一个能商议事情的人也没有,想着宋意珠能干,有心想早些让景世炎娶了她,到时她有事儿,也有一个能帮手的。她心思一起,自然又跑去求了康太后。

孙儿想早些娶亲,康太后焉有不帮之理?有康太后出面,景南天很快就令钦天监择了两个吉期出来,让人送到镇武侯府,让罗夫人挑选一个。

罗夫人一看,一个日期是八月初八,一个是十月初二,心下便想选八月初八这个日期了,只又怕这日期跟宋意珠行经的日子撞上了,少不得请了宋意珠来问。

宋意珠红着脸道:“阿娘,我行经是每月下旬,刚好避开这两个日子了,无论选哪一个,都无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