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办法。”妙妙眼睛一亮。公孙四两的话恰恰提醒了她,她的阵法造诣并不高,要从阵内突破确实有点难,但是她能穿过虚空之壁,或许,可以再试试。这场奇遇让她找回了一点自信,同时也找回了一点存在感。她说完,带头踩着米袋,法阵上方爬去。那里,有阿木刨出来的洞。

湘妃林外,三名仙门弟子围住了一名着白衣女子,祭出的法器,微微晃着寒光。白衣女子受了伤,手上脚上全是一道道血痕,她靠在一棵树上喘得粗气,汗水涔涔而下。她被几个仙门弟子追了六七天,闯进玉珩宗之后,更像是无头苍蝇似的,因为天罚改变了地形,她一时间没找准路,一头扎进了林子里。哪知三名仙门弟子更快,早早在路上守着了。

她现在是自投罗网。

“五千功德,让给我,我拿她回去试药。”当中的男弟子身着玄紫道袍,玉冠冲天,持一把碧绿长剑,手里托着一个色泽温润的玉鼎,他有一张阴柔的俊脸,可是却配了一双湿滑的眼睛。任谁被那双眼睛看见了,就会感到很不舒服。

“什么试药?我看是做些不要脸的勾当才对,凌汐子,你别忘了,她是妖,炉鼎做不好,可是会反噬的。五千功德,你让给我好了,要不我吃亏点,给你再加一千?”说话的是一名着鹅黄长裙的女子,她持一对白玉环,映得水眸星星点点,白皙的瓜子脸上尽是烟山媚水之态。但修为境界却比那凌汐子高一阶。

“她逃到了玉珩宗的地界,便理当由宗门来处理,我们在这儿争来争去也没个结果,不如传讯上山……”黑衣女子执长鞭,胸口绣了一只金凤,竟是离凰宫亲传弟子的标记。

“叶姐姐,你这话说得真好听,谁不知道玉珩宗与你们离凰宫向来交好,指不定你去那边说说情,这兔子就成了你的囊中之物了,这多不公平。我看,倒不如由这小妖自己选。小妖精,你自己说说,是想怎么死呢?”那黄衣女子换了个方位,封住了白衣女子最后的退路。再往后一点,就是虚空之壁,不会有人来救她的,这只九阶小妖,她要定了。

那白衣女子显然不擅长斗法的类型,长期笼罩在头顶的恐惧,令她早已经失了方寸。这三人都想把她活捉,所以才没有伤她性命,但是被他们捉回去,就很难说了。凌汐子在处于筑基后期,正急着进阶,他并不是什么宗门弟子,炼的也是邪法捷径,若被他逮住定然生不如死。她就是死,也不会选他,至于余下两位……白衣女子不自觉地往黑衣女子靠近了一步。

“结契……”她弱弱地道。

“什么?”那黑衣女子一怔。

“我愿与你结契,成为你的契约兽,我不想死……”白衣女子蹲下身子,慢慢现出了原形,那是一只通身雪白的兔子,比寻常兔子大了五六倍,生着一红绿相间的双色矅目,一双耳朵像鸟类的翅膀般张着。忽略那四肢纵横的伤口,她其实是一只很美的妖精。

“离凰宫从不与兽类结契。”黑衣女子身形一僵,似动了恻影之心。她话音刚落,黄衣女子手中玉环脱手,而说时迟那时快,雪兔扬起双耳流星赶月似的往后驰去,正对上了匆匆赶来的妙妙和阿木一行人。

就在雪兔快撞上虚空之壁时,妙妙一脚踏了出来,与她撞了个满怀。雪兔耳朵一折,倒头栽在地上,玉环去势不减,直直地击向了妙妙的面门。

阿木弹出一道暗劲,却不料妙妙出手更快,六十三颗法宝结成了一张小盾,直直朝那玉环撞去。

公孙四两张大了嘴。这就是扶兰仙子的实力,她没有结印,也没有捏诀,法宝就有了动作。天道好传承,女娲大神对她真是一点也没有吝惜。

“是谁?”两方同时出声,阿木忽地沉默地退后一步,公孙四两在适当的时候亮了手中的定魂珠。定魂珠缓缓升起,照亮了正下方一小片树林,它像一轮皎洁的明月,静静地注视着众人。妙妙却在众目睽睽之下,拾起了雪兔,将她抱在了怀里。

“你是谁?”同样的疑问,也在雪兔心中升起。妙妙身上没有仙门弟子的灵力,周身散着一种温润的气蕴,像玉。玉环在距离妙妙半步的地方停下来,直直地摔在了地上。同时,三名仙门弟子看清了妙妙身上的弟子服。法宝级的亲传弟子服,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手笔……真是……土豪。

“原来是玉珩宗的道友。”那黑衣女子松了一口气,随手收起了鞭子。

“玉珩宗了不起,这不是被天雷劈没了吗?”那黄衣女子娇哼一声,抬手将那双玉环收回手里,却没有善罢甘休的意思。等她注意到妙妙的一只脚还踩在虚空之内,这才骇异地抬起头,将妙妙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遍。跟着,她看到了紧跟在妙妙身后的影子,瑰丽的影子,在定魂珠的照耀下露出了绝美的容颜。顿时如遭雷击,她怔在了当场。

“玉珩宗百岁峰万云渺。”妙妙抚着那雪兔,学着大师兄的样子,板着脸来报师门。阿木在一旁,看着妙妙板着小脸严肃认真的样子,笑得虚无缥缈。

“通心灵玉,果然厉害。”公孙四两现在还卡在虚空之中,妙妙却来去如无人之境,这是上古传承的天赋,普通的神祇都不一定学得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