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云深匆匆忙忙地放开了森林法师的手。他无法忍受对方所揭示的幻象——他可不打算在女孩的胸脯里制造一次尖利的爆炸。

麦珂对他的半途而废不作批评:“在关键的时候能够下死手,这就足够了。”她收回了胳膊,“我……从来没把自己的血交出去过,那就和往自己的脖子上套绳圈差不多。”

滕云深慌忙说道:“辛苦了。”

麦珂认真地考虑了一下。“不。这样的体验很新鲜。”她说,随即自我肯定似的点了点头。

滕云深张开五指。指纹清晰而干燥。他对鲜血的痴迷消失了,犹如曾经轻盈地停留在指间的潮湿。

他摇了摇头:“鲜血的魔力对我而言太危险了。我害怕自己会深陷于其中,不可自拔。”

“以第一次的表现来看,你做得确实不怎么好。”麦珂评价道,“不过,来日方长嘛……破坏总是最为容易的。”她还没放弃让滕云深成为鲜血法师的念头。

女孩从口袋里取出了一枚钱币,示意滕云深握在手里:“再试一试这个?”

“你说过,我与金属的亲和性不怎么样。”

麦珂挑了挑眉头:“即使是此时此刻,你与鲜血的亲和性也不怎么样。然而,你是在连番血战里成长起来的。你闭上眼睛,就能瞧见血往哪里流,不是吗?”

滕云深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漆黑之中,暗红色的线条缓缓燃烧着,释放出深沉的光芒,隐隐约约勾勒出少女的身姿。

麦珂继续说道:“在觉醒的第一天里就投身于高强度战斗的巫师少之又少,而他们无一例外都成为了鲜血法师——至少书里是这么写的。杀戮培养了他们的直觉。鲜血的魔力是一副弓箭。你不比别人射得远,也不比别人射得准,可你或许知道什么时候应该拽开弓弦。”

滕云深求助似的望向了身后。

江潇潇忧心忡忡地点点头:“一些巫师是在战场这样的极端环境中被炮火横飞激发的,他们往往会大开杀戒。但是,那算不上高强度的战斗,只要躲入第一世界,就连核武器都伤不了他们……你的情况挺特殊的,样本太少了。”

“况且,你的超级恢复能力非常适合以鲜血为魔力储备的战术。”麦珂补充道,“鲜血法师是最理想的选择。”她歪了下脑袋,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当然,这个建议一部分出自于我个人的意愿。”她并没有说下去,但滕云深猜测这里的“个人原因”与她提到过的血库有所关联,而且还是不好的那一种联系。

女孩合拢了滕云深的指头。“然而,你并未在第一天定型。”她鼓励道,“你还拥有诸多的可能性。”

江潇潇凑了过来。“云深的耐心很好……成为青铜法师吧。”她勉为其难地笑了笑,努力从消沉的情绪里提起了些微生动的表情。之前,在确认滕云深并无大碍以后,哀伤的气氛又回到了她的身上。

“不行。”麦珂果断地打断了她,森林法师从来没有表现出如此清晰的情绪,“他应该是一个战斗法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