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婚,终究没再继续下去。

本来只是一个小婢子指认,谁也没怎么当回事,杜将军虽气极,可想到这桩婚事背后的利益,也就只能忍下去,但焦侬的出现,却是一剂强劲药,让将军府的威严在皇城权贵们眼中尽失,闹剧演至如此地步,如何能顺利收场?

这婚要是真结成了,恐怕不日间,将军府便会沦为整个皇城的笑柄。

就算婚事背后的利益再大,也得他们将军府有这个脸面去分享,孰轻孰重,自有分晓。

所以婚是结不成了,安禾便被谢府送亲的队伍,又恭恭敬敬地抬回了谢府。

路上围观的人不少,臆测的人也不少,她这个二小姐的名头,也算在皇城被人不断提起,“红的发紫”。

只要这件事情不断发酵,恐怕她的名头,就要超过谢安醒了,想那谢安醒,应该是做梦都能笑醒。

将军府和谢府这准亲家的关系,是彻底决裂。

谢父听闻了这件事,当下把手里喝的茶杯都给摔了,发了一通脾气之后,就闭关书房,声称谁也不见。

本来这桩婚事,全由谢母一人经手,谢父的态度就很玄妙,从头到尾都是听之任之,并未插手,就连安禾被退回了谢家,他这样极要面子的人,也只是摔了个茶杯了事,未曾出面。

恐怕这件事情上,谢父站的是倪华夫人这一头,既然如此,索性闭门不见客,可以免去很多麻烦。

也不难理解,谢父被常氏压制多年,虽是谢家家主,但是基本常年在外应酬生意,府内之事全由谢母一人掌管,他根本就是个空架子,实权早就落到了谢母手上,心中自是愤懑不已。

此时,谢母又要将自己的女儿,一半常氏的血脉,嫁进将军府,可想而知,这婚要是成了,对于常氏一族会有多大助益?

皇帝忌惮,明面上碍于常罗元威压,不敢轻易得罪,暗地里派人阻止,也是必然,至少对付常氏,谢父和贤午皇帝站在了同一阵营之上。

而整件事情的导火索,焦侬,被盛怒的谢母,关押在后院里的柴房。

谢母在谢府屹立这么多年不倒,除了娘家的势力,她自己,自然也有自己的本事。

春华院。

“金玲,你办事,我一向放心,可是这么重要的事情,你居然出了纰漏?!”

最后两个字,已然是勃然大怒。

金玲跪在地上,并没有被威慑到,声音依旧四平八稳,“夫人,这件事情,老奴并不知情,想来定是差去办事的人,还隐瞒了些什么没说,夫人放心,老奴定会查个水落石出,不会让小姐白白蒙了这冤屈。”

“冤屈?!”谢母一下子提高了嗓音,“她能有什么冤屈,自己做的丑事自己还不知道吗?她既然敢做,就不会没人知道!”

“只不过今日之事,定是蓄谋已久。倒也怪我大意,被这喜事冲昏了头,没有做好准备,平端让那些人坏了我的好事。这将军府,怕是要结亲不成反结怨了!况且那杜如能,也不是什么平常人,今日这闷亏,也不是白吃的,想必来日他一定会吐出来,还得小心防范才是。”

谢母发了一下脾气,也就平复下心情,认真分析起局势。

“只是夫人,老奴认为,今天这件事情滋事体大,若光是靠芳华院那两人,怕是不敢做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