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瞧着越渐昏黄的天色,芳菲是执意要陪安禾,一起去正庙上香祭拜的,但被安禾拦住了。

安禾不太放心,把焦侬一个人留在院里,芳菲留在这里,她也能放心些。

何况这塔庙,她不知来了多少回,还能出什么岔子。

更衣完毕,安禾出了屋子,就见焦侬背靠着古树,立在院子当中,低眉凝思,不晓得在想什么。

芳菲张口想呼唤他,被安禾制住了。

昏落霞光,寺庙身处山顶,风景自不在话下,到了晚间,更是奇景,美不胜收,而焦侬,就处在这奇景当中。

男人身形硬挺,面目俊朗,剑眉星眸,整个人置身于黄昏的辉光之中,没了以往半分的呆傻,褐色的粗布衣裳,更为其增添了几分男性粗犷的魅力,让人莫名的,就移不开眼睛。

安禾就是如此,她还不知道,自己心中的傻大个,居然也有如此耀人夺目的一面。

许是安禾的注目太过热烈,焦侬抬起头,瞥向了她,看见安禾的时候,眼神瞬间的光亮,随后,又隐于黑暗,薄唇轻阖动了几下,却没有声息。

安禾更是一瞬间回过神来,转头下意识的,就逃避了焦侬的目光,顺带着瞪了一眼,还在状况之外的芳菲。

太丢脸了,这丫头,见到自家小姐失态也不制止一下。

芳菲则有些莫名其妙。

不自然的轻咳了一下,安禾小脸紧绷,若无其事的抬腿就要走。

焦侬见此,眼神又深深的暗了下去,藏在身后的手更是紧紧握着,青筋暴起。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怎么又惹得她生气了。

骂也已经让她骂了,怎么还不解气,焦侬心中纠结烦躁,他敏感的感觉到,安禾对他的态度,好像又回到了从前,不理不睬,不屑不顾。

殊不知,这只是安禾单方面的冷战而已,安禾是一个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就算知道是自己无理取闹,也不会轻易承认,她现在需要的,是有一个台阶可以下。

只是焦侬,恐怕短时间内,还领悟不了这其中的弯弯绕绕。

安禾把芳菲留了下来,自己一个人前往正庙。

一路上,那些小师傅,俱是行色匆匆,神情谨慎,安禾隐藏心底的疑问,又被勾了起来。

想是女人的直觉,她总觉着这寺庙不太寻常。

安禾又回想起来,与三年前相比,这些来来往往的小师父,竟都是些生面孔,这就让人深思了。

就算她从来不关心这些小事,可是这塔庙山寺庙,是皇城勋贵常来的庙,安禾以前也常常同母亲一起来,所以有关庙里的一些事,她是知道的。

来寺庙里面的小师父,就连一个杂役,俱是经过层层选拔,有些甚至是从小就开始培养,这也是为了保证勋贵人家的安全,所以这里面大半数的师父杂役,到了晚年,也是安养在庙里,不得随意进出。

如今才不过三年,她曾经的那些熟面孔,竟一个也没见,岂不奇怪。

可是为什么别人没发现,或者真是她多想了?

看着近在眼前的正庙,里面上香的人,已经为数不多,安禾神色瞬间恭敬起来,敛下眉眼,脑海里的疑惑,也被暂时压下。

中元国信奉土地神,百姓相信土地神,能带给他们好的收成,一年四季风调雨顺,年年收成富余,过上温饱闲暇的生活。

而大户人家们,则相信土地神能让他们心想事成,安康无疾,生活美满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