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

这人追过来了,那莫时飞……

唐禾媗又惊又痛之下,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破口怒骂:“你当刺客的不去行刺皇帝,老追着我不放干嘛!!”

那人露在外的两只眼睛先是一愣,进而一紧,手握剑柄,干脆利落地朝着她胸口用力刺去——

“啊——”

在她的放声尖叫中,右侧白光微闪,一道薄刃斜斜伸过当胸拦下。

剑尖抵在刃身上,猛烈的冲力压的薄刃弯成弧度在她胸口一贴,随即调皮的反弹,顺势将刺客的长剑震开!

“呃?”

蒙面人跟唐禾媗俱是一愣,不约而同地一起望去。

白衫墨发,清剑如泓。

优雅贵气的少年天子脸上挂着似笑非笑地闲适表情,仿佛此刻他手中握的是书本而非长剑。

“皇上——?”

“皇……”

露处白布外的两只眼睛瞠的溜圆,刺客显然比唐禾媗还要惊讶的样子,脱口喊出一个字,立时察觉说漏嘴,再无心顾及其它,转身欲走。

唐禾媗惊叫:“哎呀,他想溜——”

无须她多说,萧让手腕轻抖,那柄长剑宛如游龙般轻吟一声,紧追而上。

那刺客慌忙回身欲用剑格挡,腕子被那薄刃一划,长剑咣当一声掉落地上。

胜负已定。

眼见不敌,那人神色不定,战意尽失,眼中流露更多的是惊慌和不可置信,左手捂住伤口转身又想逃。

“又想跑,快抓住他。”形势逆转,唐禾媗连忙从地上挣扎爬起,欲为抗暴贡献力量。

萧让侧身一跃,同时将手中的软剑送出,如长鞭一般灵活地缠上刺客的脖颈微使力一划——

那刺客连声音都未及发出,瞬间失去生命,软软瘫倒在地上。

顺手挽了个漂亮的剑花,萧让将手往腰间一抚,拿出来的时候那根柔韧灵活的软剑已经不见踪迹。

年轻男子身上的白衣纤尘不染,衣袂随风飘动,别说血迹就连个污点都没有。

“他,你怎么……”

完全出乎意料,唐禾媗瞠目结舌地指着躺在地上的尸体,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救美成功的英雄走过来,没有半句温情慰问的话,萧让好看的眉毛蹙起,黑亮的眸子隐有嫌弃之色。

唐禾媗被他看的发毛,不安地问:“怎么了?”

萧让二话不说伸手把她身上那件染上泥污的浅色外衫剥除,在唐禾媗的惊呼声中,将她拦腰抱起。

提气,纵身。

“多谢皇上救命之恩。”

被他抱起无法行礼,她依然口头致谢,其中不乏微讽之意。两世共处,同床七年,直到现在她才刚知道原来萧让会武功,并且,似乎还相当有造诣。

不过,她有一点不太明白:“皇上既然制住刺客,何不留着活口带回宫审问呢?”

那人疑点颇多,干什么要当场杀了他呢?

“教他明确行刺目标的人,近在眼前。还审什么?”萧让低头看她一眼,淡淡地道:“完全是作死。”

糟了!

这么大逆不道的话居然给这个鬼灵精似地皇帝给听到了,他不会一怒之下把自己从空中扔下去罢。

双手紧紧攀着男子的肩膀,唐禾媗笑的像朵花儿一样:“臣妾那是权宜之计,调虎离山。而且臣妾一介妇孺,手无缚鸡之力,危难时刻只能想到用皇上您的赫赫威名来保护自己,吓退敌人!”

萧让轻哼一声,“巧言令色,口蜜腹剑。”

“……对了,莫时飞被好几个刺客围攻,快去救他!”她猛地想起,连忙扯紧他的衣袖,急急地连声催促:“快救他!”

闻言萧让低头,深邃如潭的墨眸紧紧地绞着她,不知要看什么。

不知何时止步停住,唐禾媗不知所措地看着他:“……皇上?”

“放心,他没事。”

朝她微微一笑的同时,萧让将双手一起撤开。

“痛——!”

一屁股摔坐地上,虽然草丛丰厚,依然疼的小脸团皱在一起。心中怒火熊熊燃烧,胆借个胆她也不敢朝眼前这位横行霸道的主儿发泄,更何况如今螃蟹后背还插了翅膀。

瞟了眼他腰间藏刃的地方,唐禾媗忍气吞声地揉着自己的娇臀站起。

“这儿是什么地方?”

看着周围陌生的风景,唐禾媗有些不确定地问:“我们还在皇陵的范围内吗?”

“嗯。”

她不明所以:“我们不回去找他们吗?大内侍卫全在那里呢。”

萧让干净利落地丢下四个字:“这里安全。”

“那施才人和锦妃娘娘呢?她们会不会有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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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突然有刺客,也不知皇上有没有事……”锦妃坐在那里一脸焦急,不时伸手去撩车帘,“这可如何是好?”

施玉色坐在她对面,脸色比着平时更冷几分。

皇帝不在,锦妃六神无主,一把抓住施玉色的手:“施才人,这么干等也不是办法,你我一起下去瞧瞧罢。”

“娘娘勿慌!”施玉色反手拉住她,“媗嫔也不见了,我们不能再跟着添乱。听莫侍卫的,耐心等待。”